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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洛认出了他，这人是《无间》的男四号，饰演林虎的警察同事，男四号在剧里多次鼓动林虎缉拿韩锦恒，最后将韩锦恒的情报泄露给贩毒组织的首领，间接导致云琛死亡。

席成业的助理又哄又劝，各种小伏低说着：“李导最不喜欢搞特殊的人，影帝的饭盒都跟咱们一样，你要是吃不饱，那边有鸡腿，再给你加两个过来，好吗？”

“吃什么吃？看着某个潜规则起来的，更没食欲了！”席成业站起身就往外走。

他的助理面色尴尬，不过显然也觉得戚洛潜规则拿到的角色，也没朝戚洛道歉，慌忙去追席成业了。

由于这一番动静，周围的群演和工作人员目光都聚集过来了，戚洛面色如常，他把饭盒里的菜一口一口的吃干净。

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在中午两点，戚洛伸手去摸铁栏，有种皮都要被烙上去的感觉。戚洛点开外卖软件，找了一家口碑不错，又近的冷饮店，给包括群演在内的人都要了冷饮。

很快冷饮店就做好了送过来，戚洛请工作人员把冷饮分到每个人的手里，一些过来兼职的群演受宠若惊，戚洛朝他们礼貌笑了笑，然后亲自拿了两杯先去找了李兆生。

李兆生戴着框架眼镜，衣服前后都湿了，拿着戚洛给的冷饮一口就下去了半杯，但还是绷着脸，一副不好靠近的样子。

戚洛没多停留，又去了船舱的休息室里。

蒋臣的饭盒已经被人收走，桌上是空的，戚洛为了避嫌，他将冷饮放到桌上，礼貌道：“这是我买的冷饮，可以解暑，蒋先生你尝尝。”

说完正要走，蒋臣道：“等等。”

兴许没进休息室多久，蒋臣墨镜还没取下来，他脸型轮廓很深，侧脸犹如刀劈斧凿，在深黑镜片掩饰下，让人难以捉摸其心思。

“有什么事吗？”戚洛问。

蒋臣摘下墨镜放一旁，道：“明天的戏你看了吗。”

戚洛想起明天云琛和韩锦恒会有一场海边的戏，韩锦恒已经在黑道混出名头，云琛大学才毕业，对韩锦恒做的事不是很了解。两人走在海滩上，韩锦恒再次像在学校时保护了云琛，邀请高材生云琛跟他一起。云琛拒绝不了韩锦恒，最后答应了他。

“看了，我也在练习了。”由于要跟影帝对戏，戚洛已经提前在准备。

蒋臣道：“那么，明天多多指教。”

戚洛没想到传闻中眼高于顶，在娱乐圈成为神一般存在的蒋臣，竟然会对他说“多多指教”？他弯起嘴角，朝蒋臣温和一笑，“您也是，请多多指教。”

这时，蒋臣看了一眼冷饮，他态度自然，自带上位者气息，朝戚洛道：“帮我打开。”

戚洛有一瞬间怔了怔神，忽然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可那一丝往事如风一般不可捕捉，转瞬即逝。他也不介意，替蒋臣戳开冷饮，递到男人手上。

蒋臣接过之后，门外传来大力跺脚然后跑步的声音。

戚洛下意识认为是狗仔队的人在偷拍，他立刻追了上去，出了走廊，就是拍摄地甲板，他与满脸愤怒的席成业正面对上。

席成业手边刚好有一杯冷饮，他一把打翻冷饮，冷冷道：“靠潜规则上位的人买的东西，我才喝不起，万一传染了卖屁股的病，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这话说的大声，吸引了好几个工作人员过来，李兆生正跟下一幕戏的演员沟通走位的事，听到了也不由抬起头看向他们。

众人一看戚洛走出来的位置，心中了然。

戚洛知道是席成业而不是狗仔之后，反而放下心，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席成业，朝也投来目光的李兆生礼貌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就走。

李兆生平日里有个习惯，就是没事时观察演员们的状态。席成业弄出这么大动静他自然看在眼里，但并不代表日理万机的导演会把事放在心里。混娱乐圈的谁不受点欺负？可是戚洛淡然自若的反应让他不觉有些刮目相看。演戏有天赋，有后台背景，最重要的是人家还很谦虚。要是好好培养，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副导演，把席成业给我叫过来，他戏演成什么样儿了，还有心思找别人麻烦。”李兆生冷着脸，沉声吩咐。

此时，席成业牙帮子咬得死紧，目光怨恨的看向戚洛，他为了能和蒋臣同台，得知那人从来不玩潜规则那一套，努力了很久才得到男四的角色，没想到蒋臣根本看也没看过他，还对戚洛刮目相看。

“席成业，导演叫你过去，跟你说戏。”副导一点都不喜欢时不时耍大牌的席成业。

席成业娇生惯养，想也不想就说了一句，“还没到开工时间呢。”

副导见多了把自己太当一回事的艺人，她冷哼一句，“让你去就去，嚷什么？”

整个剧组里除了蒋臣、文锋、李兆生，席成业就没把别人一回事，可当他看向副导，瞥向李兆生时，后背一个激灵，他和副导谈话的过程全都被李兆生看见了。

只见李兆生扔下剧本，不修边幅的老男人走向他，冷声道：“我请不动你了是不？”

“不、不是……李导我！”席成业竭力辩解，然而李兆生冷峻的脸就在跟前，让他说话都哆嗦。

“呵呵……”一直在周围候命的场务们忍不住偷笑，“跟戚洛比简直一个是天一个在地上。”

小姐姐们的笑声传入了席成业的耳朵里，席成业脸涨得通红，可是李兆生在一个劲儿骂他，他只得捏紧拳头，脸红的像只烫熟的虾子。

*

桌上放着一沓海边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