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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有些时日未曾见到倪裳姐了,不知她在忙些什么?”叶鸯突兀地提起这个名字,引来叶景川注目。

“我前几日倒见过她……怎的,你想她了?”叶景川微微眯眼,眸中透露出危险的光芒,仿佛只要叶鸯点头,他就立马扑上前去,一口叼住对方喉咙,逼迫其承认自己不想念倪裳。

前几日见过?那这么说来,他莫名地消失,便是找倪裳去了?

叶鸯敏锐地捕捉到了特异的气息。

先前叶景川曾言,会为他扫清障碍,铲除所有绊脚石块,但其中缘由,他竟从未深究过。

如果说叶景川此举只是为了让他无忧无虑四处逍遥,那这阵仗未免太大;并且,牵涉到如此多的人,流过如此多的血,怎么看怎么像是复仇。

回到方鹭家里换了身衣裳,再次把江怡送到渡口,江面上的血腥痕迹已然被人抹去,叶景川负手立于风中,眺望远方,若有所思。叶鸯走到他身旁,目送江怡上船,忽地从她频频回望的神态之间察觉到某种情愫,一时难以压抑心中怒火,趁别人不注意,悄悄在叶景川臂上拧了一把。

叶景川大吃一惊,按住他作乱的手,微微皱眉,貌似不解。

“她喜欢你哩。”叶鸯小小声说。那声音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每一个字眼都透出一股煞气。

“可我同她不熟,纵然合了她的眼缘,亦不能同她发展什么。”叶景川神色淡漠,仿佛他们眼下所谈论的非是情爱,而是其他可随意挂在嘴边的闲扯。

不发展是最好,叶鸯只怕他吃盆望锅,脚踏双船。要真有那么一天,不等仇人来杀,叶鸯就会先被师父成群的姬妾给气死。

看破他内心忧虑,叶景川重申一次:“我已说过,今生只动这么一次心,就算她心悦于我,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假如有人倾慕我,我便要将真心分出一份,那我的心岂不是要碎成许多片?我的心只有一颗,完完整整的一颗,它如今在你手里。你握着它,还有何物值得害怕,又有何事值得畏惧?”

宽大衣袖垂下,遮去交握双手,叶鸯低头,不再试图套他的话。人心经不起考验,感情经不起试探,猜忌的次数多了,所寻求的真相尚未见到,心上就先多了丑陋的裂痕。光洁如新的表面,终归比裂纹遍布的模样好看许多,因此很多人宁愿粉饰太平,也不愿揭开表皮,露出底下的伤痕。

从前叶鸯以为那种人是傻瓜,他觉得真实总比虚假要强,可这事真轮转到他头上了,他却感到以前的自己实在不明智。真相果然有那么重要吗?大约并非如此,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心里没有比“真实”二字而宝贵的东西。

叶景川好心好意,从倪裳那儿调来人手,一路护送江怡归家。船在江面上推开一道水纹,往远处去,前方风平浪静,波光浅浅,云影轻轻。

江礼兴许是真和家中闹得十分不愉快,他分明知道有人盯上自己,却拒绝与姐姐一同归家。叶鸯不认为南江会分不出人手照看他们两个,但江礼周围有人陪护是一回事,他要不要那些人陪护又是另一回事。旁敲侧击问了两句,叶鸯发觉江礼宁可死在外头,也不想再收受父亲给予的恩惠,然而父母给孩子的,又怎能被称为“恩惠”?父母爱子心切,天经地义,子女在长大以前,躲在双亲的羽翼之下避开风雨,旁人也不会横加指责。但江礼心高气傲,打定主意要和南江断绝往来,被父母帮扶,于他而言仿佛是很丢脸的事。

心高气傲的孩子们的确会像江礼这样,叶鸯心中满不是滋味。不过南江的事,外人不好插嘴,只得每日将这小子盯得紧一些,省得他初出江湖不久便横死街头。

和江礼相处日久,叶鸯真把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可当对方提起他师妹的时候,他那张脸变得比谁都快。江小公子提了小鲤鱼几回,发现只要一提到她,叶鸯就扑上来扯自己的嘴,当即不敢再讲,偶尔想她,就跑去门外找个树洞,咿咿呀呀地诉说。

叶鸯近来没闲着,暗杀江礼的那姑娘引起了他的注意,身上的伤才好了没多久,他便悄悄摸去佳期如梦寻人。可惜,做人命买卖的家伙们从不会轻易现身,他找了几日,不曾找见那姑娘,却等到了倪裳。

倪裳的忽然现身,使金风玉露与佳期如梦间非同一般的联系有了实证。叶鸯遇上她时,她正抱着一摞书从后门走,要将它们全数搬到楼上那间房中,而叶鸯不知她在后门附近,恰好从那翻墙进入。刚翻到后院里,猝不及防同倪裳打了个照面,双方瞠目结舌,相顾无言,旁的念头倒不曾有,只感觉这般会面万分尴尬,尴尬到能令往日里无话不说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对望半刻,悄悄潜入别家地盘的叶鸯认了怂,沿原路返回,翻至墙外大街上,打算拔腿开溜。跑出两步,忽又想到这或许是天赐良机,好教他问清楚佳期如梦究竟是谁名下产业,于是瞬间调转方向折返回院门口,隔着一道门缝对上了倪裳的视线。

倪裳犹在院中未走,看他跑回来,皱眉说道:“要走便走,要留便留。扭扭捏捏,反复无常,像个什么样子?”

如此语气,竟有几分叶景川的味道,看来她这是近墨者黑,遭到旁人同化,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这儿是巫山的佳期如梦,又不是无名山下金风玉露,你在此处,又是为何?”叶鸯不答反问,“是我师父要你来?前几日佳期如梦有人要杀江小公子,该不会也是受他指使?”

“你这样怀疑他,他该要伤心难过了。我来此处,只为整理些旧物,与他并无多大干系,你莫要胡思乱想。”倪裳回答,“那要对江小公子下手的人,非是你师父,不过是南江从前结下的一桩仇怨罢了,动手杀他的姑娘之所以停手不干,倒真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

这般说来,他们还真认得那女孩子。

“她是佳期如梦的人?”叶鸯追问。

倪裳一手托住书册,一手拉开门,脸上神色无改,既不紧绷,亦不松懈:“我可没说她是佳期如梦的人。假如你哪天在此处瞧见她了,再来找我兴师问罪不迟。”

“随口打听一句而已,怎扯上兴师问罪?”叶鸯嬉皮笑脸,跨过门槛钻入后院,举步走向面前高楼,“要拾掇什么东西?去几层?我来帮你。”

倪裳张口,欲言又止。片刻后,望着他的背影叹息,那眼神略微有些怪异。

作者有话要说:  变温太大,又冷又困。

京津冀的春天大概都是一个鬼样子。

☆、第 46 章

与后院连通的这座高楼,似乎是和佳期如梦的主场分隔开来,独立成一座的。佳期如梦内部装潢精美,极尽奢靡华贵,而叶鸯现下所在的这栋楼中,陈设古朴典雅,光线昏暗,同前头那明亮的寻欢场差异不小,极好区分。叶鸯留心看脚下楼梯,发觉此地虽寂静却整洁,好像经常被打扫,不是完全没有人来的样子,稍稍一想,认为这座楼便是倪裳在巫山的“书房”,那一排排柜子里放着的,应当都是倪裳的所有物。

倪裳走在前头,为他指明方向,一边走着,一边留心看两侧的立柜或支架,时不时从怀里那摞书册当中抽出一本两本,放到与之相对应的架上。叶鸯大致扫了一眼,见那些木柜木架都被涂了标号,想来是为方便整理收藏。倪裳要记住这么多的标号,也真难为她了,若换成叶鸯来记,恐怕是记不住的。

干某些见不得光的事,心性自是要比常人更加坚强,叶鸯想倪裳大约天生便适合做这类事情,而自己呢,只能混吃等死罢了,连给她打杂的资格都够不上。

又开始后悔适才贸然揽过了帮她整理旧物的担子,真是的,要到何时才能稳重一些,知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叶鸯暗暗谴责自己的轻率,但事实上,无论他再怎样成熟稳重,都无法预料到这座楼内竟有如此情景:立柜与木架整整齐齐排了四五层楼,架上满满当当放着木盒与书本,有些地方留着空隙,却也塞了几卷纸,大约是谁的画像,至于那画像中的人,多半已经死去。

唉——不知倪裳姐要收拾的旧物,在第几层楼的第几号木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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