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林淼又觉得合理,要不是养得太好,怎么可能因为被人推到池塘里面呛了几口水就没了呢。好在他现在没有皮外伤,只是精神不太好,修养阵子应该就会转好。
林淼盘算好了后头的事情,在这个地方呆得越久越危险,他当然还是尽快离开来得好。
做好了这个打算,林淼的心绪也平稳了不少,他躺下闭上眼睛小憩。
如果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回到了他所熟悉的现代环境,那当然是最好的。但如果依旧在这里,林淼也无可奈何,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在家的时候给父母带去的只有烦恼,而他爸妈还有他哥那样一个优秀且家庭美满的儿子,即便他们会因为自己伤心,但也不会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吧。
想到这里,林淼稍微有些伤感地翻了个身。
窗外间或传来几声鸟鸣,阳光穿过院中古树的叶片,在地上照出一片影影绰绰。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门外一直延续到了门内的青石板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满头大汗地红着眼睛穿过院子,双手提着自己的裙子。等莽莽撞撞到了大门前才猛然收住自己的步子,抬手小心翼翼地将门给推了开来。
来人是璧如,林淼身边侍候的小丫头。
屋里小,除了一张软榻一张床和一方小桌,连个隔断的屏风都没地儿摆,璧如一眼就看见了和她离开时姿势差不多躺着的林淼。
她家公子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个苦头啊。璧如心疼林淼,鼻子一酸,泪珠子便坠到了地上晕出一朵深色的小花来。
林淼听见有人推门的声音,便转过身睁开眼去看。他前面也在想家里人,眼睛免不了也是要红的,这会儿和璧如四目相对,一个比一个看着可怜。
林淼张嘴还没等说话,璧如就绷不住呜咽着拿出手绢哭了起来。
她生得娇小,眉目间又是一团稚气,乍然哭起来便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林淼这个完全不会哄人的吓了一跳,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忍着猛然起身的头晕问璧如:“怎么哭了,你不是拿药去了吗?”
一说拿药,璧如哭得越发伤心了。
她快步走到林淼床边抹着眼泪抽噎着说:“没,没拿到,他们一听是咱们这儿要,便说没药,就是欺负咱们。”
林淼对这个结果也不算太意外,他们在这王府里毫无依仗,之前原主还挺骄横,现在被人欺负一点儿都不奇怪。
他拍拍璧如的肩膀道:“不哭,我不用吃药,多睡两天就成了。”
欺负就欺负吧,反正都不打算在这儿多呆了,也受不了什么气的。
璧如还算乖,闻言虽然还是委屈,不过也点了点头,她又问:“公子吃了没有?我去给你煮点粥吃。”
林淼刚喝了一碗粥,不过并不够他吃饱的。这会儿听见璧如问起,越发觉得肚子空空。他道:“不喝粥,有什么菜随便炒一个,再来一碗干饭吧。”
喝粥能吃饱什么啊,林淼都怀疑原身是粥喝多了才这么弱。
谁料他这么一说,璧如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林淼问她。
璧如欲言又止,“这个月还没拿到咱们院子的月例,厨房里不剩多少米了,其他也……”
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林淼干脆下床和璧如一块儿去厨房看,结果发现璧如说不剩多少米都是客气的。米缸里面剩下的米也就他抓一把的量,煮个粥若是想稠一些都不够他们主仆二人喝的。
除此之外地上还有一把葱。
怎一个惨字了得。
月例一定是谢琰管的,但林淼倒不觉谢琰会用这种克扣月例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毕竟人家的心狠到能凌迟分尸,那可不是一般人。
林淼想了想对璧如道:“你去找张姨娘,从她那儿借点粮食来周转两天。”
毕竟这府里头除了张姨娘目前还对自己有点同情外,其他人林淼都求不动更不敢去求,万一戳中了大爷们的哪根敏感神经把他给咔嚓了呢?
璧如一走,林淼回到屋里又想到了另外一件尴尬事,于是赶紧翻出自己带来的行李,结果翻了个底朝天也只翻出一块玉佩与一两碎银子。
剩下这么点银子,即便是他能够完完整整从晋王府出去,也没等找到落脚的地方就要饿死了。
所以他暂时连逃跑的本钱都没有。
林淼仰头喝了一杯水,想到自己在这狼窝里还得呆一阵,浑身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璧如出去一趟倒是很快就回来了,她手上拎着两斤米两斤面和一块肉,另外还有一碗豆腐。
发愁是填不饱肚子的,林淼放下茶杯接过璧如手上的东西,决定还是先吃顿饱饭比较重要。
璧如见他跟进了厨房,赶紧将他推出去:“公子你去屋里休息就好,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林淼不理会她的反对,指挥璧如去揉面,自己则挽起衣袖将那几两肉给放到了砧板上头,而后拿起两把大菜刀手起刀落地剁肉馅。
璧如一边揉面一边问:“公子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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