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嫣只觉得自己此时难堪极了,自出生后最难堪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后悔着,千不该万不该今日得闲出门,又不应该随口应了朱婵的相邀,最不该一时起意,到这楼上来。
贺嫣是个骄傲的人,祖父在京为官时,贺家盛极一时。她与贺放也是在上京中的官宦名流子弟一同启蒙进学的。
二人在其中算得上是翘楚,贺嫣琴棋书画样样都是上品,贺放为人通透八面玲珑,是同窗子弟中的标榜。
不过贺嫣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哥哥的,他明明是聪慧过人却不将这些聪慧用在正途,常常跑出去与那些个不入流的子弟厮混玩乐,忘了功课。
每次夫子训斥他的时候,贺放浑然不在意还与夫子贫嘴,贺嫣觉得不自在,只想着这个哥哥可是给她丢人。
那日她下学,被丫鬟小厮簇拥着回来,见到了逃学的哥哥正与一个人说些什么,那也是贺嫣第一次见到谢衡。
但说到谢衡这个名字,在她的诸多姐妹之间可不止窃窃私语过几次。
传闻中这可是顶金枝玉叶的人物,论出身除了王孙他的地位无人能及,论才慧就是王孙也不及他三分,更被圣上赞誉‘七窍玲珑,一时无两’。
只可惜听闻他在随永固公主前往大国寺祈福之时,竟是痴心上佛理,留在了寺中修行。如今想见他一面可是比见圣上一面都难。
“谢兄,这是我家妹妹,怎么样好看吧,以后许你做媳妇怎么样,可是便宜了你。”
贺放介绍贺嫣,与谢衡打笑说道。
其实贺放那时也是初遇谢衡不久,虽然谢衡对他总是疏离,可贺放就是觉得这人应他的眼缘,便是追在人家身后与他胡扯,关系竟然别别人亲厚了许多。
贺嫣听到贺放的话,瞬间红了耳根羞得不行,低着头偷偷打量他身侧谢衡。
一缎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站在他身边一脸傻笑的,被叫做上京小才子的贺放,就是驾着八乘的马车也不及谢衡风采的万一,不,就连人家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虽然那时为数不多的与谢衡见过一面说过话的一次,离京多载仍然被贺嫣记在心头。
所以今天恍惚见到他的身影,才改变主意,盘算着上楼小叙一番。上次花朝宴上还来不及与他说上话,就只匆匆别过。
不过奈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谢衡这一句反问你是谁,无异于一盆冷水兜头扣在身上,一腔春水付之东去,心里哇凉哇凉的。
“谢灵台是贵人多忘事,我这么漂亮的妹妹都忘了。也是,亏你还记得我。”贺放及时救场说道。
贺嫣脸色缓和了几分,幸好这便宜哥哥还知道给自己下个台阶。
谢衡闻言只是微作点头,示意知晓。随手在碟子中夹了一块脆果子放到了季淮的小碗里。
众人的视线皆被这脆果子吸引住,顺着这脆果子看向了季淮。
季淮呆愣得看着碗里多出的那颗红果子。心中不禁纳闷,他在谢衡心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形象,是这么贪吃的么。再说在这两个姑娘面前自己怎么能吃得下,也太礼数了吧。
“怎么,不喜欢?”那语气可是比与别人说话时暖了好几度。
谢衡看着自己投喂失败,有些疑惑。刚才瞧见满宝吃了好几颗,却被这突然进来的两个碍事的人打断,想着他许是意犹未尽。
季淮赶忙摆摆手,推辞道。“灵台兄,我吃饱了。多谢哈。”
“哎呀,我想起你是谁了,芙蓉居卖簪子的小郎君。”朱婵突然一惊一乍得说道。
刚才贺嫣说话的时候,她便只觉得这人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个宴上见过,等他一开口的时候,这语气相貌突然与记忆中的芙蓉居卖簪子的小郎君对上,不由得失声惊叹。
季淮拱手微微作礼,回道:“正是在下,朱小姐贺小姐有礼了。”
“卖簪子?季公子好本领。”贺放感兴趣,朝着季淮说道。
季淮笑道:“哪里,都是自家的小生意,怎赶得上贺公子。”
朱婵认出这小郎君,低声与贺嫣说道:“嫣儿姐,你还记得那柄芙蓉簪子么,也是在这小郎君处买的。”
贺嫣从谢衡的身上分了几分目光给了季淮,低喃道:“哦?这小郎君真是好手艺。”
季淮道:“多谢喜欢,都是匠人的手艺好。”
朱婵欣喜得凑到季淮身边,问道:“小郎君,既然是有缘,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您家的花嚢手镯可否提前卖给我,我刚与贺家姐姐去了铺子里,还是没有货,我加钱也可以的。”
说来也是巧,朱婵与贺嫣今天正是出来买些首饰的,她特意带着贺嫣去芙蓉居想买新鲜的样式。
哪成想居然在这遇见了芙蓉居的小掌柜。想着当初遇见的季淮看着不像伙计,原来竟是店里当家的,便急着问道花嚢手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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