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现在是怀抱黄连敲门——苦到家了。
晚上,他活动着左脚的脚趾头,悄悄把固定支具的绷带解开一些。
小腿的肿胀已经消除,相比于之前肿成的馒头形状,起码是勉强能入眼,不痛不痒,只有皮肉上残留着一抹淤青。
白景程靠枕着床头,正认真研究一本项目书。
因为放心不下独守空闺的某人,他干脆把工作带回到了家里,零敲碎打的逐一应付。
“哎,”
白景程警醒的一把打掉周深的爪子,替他把固定支具固定好:“别乱动。”
周深缩缩脖子:“我觉得都好了……”
由于一时情急忘了折页,导致他挺厚一沓的项目书还得重翻。
翻找到最后,白景程也失了耐性,他把项目书朝床头柜上一扔,替周深将他受伤的那条腿垫高了一点。
“你还记得路吧?去科室拍片子。”
白景程环着周深的背,将床上的人向下挪了挪,顺手将灯关掉:
“明天复诊,我可能有个会脱不开身。”
周深住院期间,基本上整个二院全都被他闲逛遍了,对于复诊的流程和线路早已经驾轻就熟。
他完全没当回事儿的点了点头:
“记着了。”
隔着夜色,白景程没能看见周深一副浑然不在意的姿态,听声音觉出一丝愧疚:
“检查完打给我,我抽空去接你?”
“真没事儿,”
周深平躺在床上,在夜色中安安分分的一点头:“你忙你的,我都记着。”
白景程没有回话。
周深怕他不放心,继续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我都这么大个人了。”
他觉得挺不好意思,在夜色掩盖下瞧不出脸红,似笑非笑的埋怨了一句:
“我感觉……你管我跟管孩子是的。”
白景程也挺代入角色,干脆搬出老气横秋的家长语气,拎了拎对方的耳朵:
“医生的话注意听着点,别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他话音刚落,两人心照不宣的,都在夜色中失声而笑。
周深的大话说得未免有些早。
他去复诊刚好赶上星期一,交通堵塞严重。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倒霉事件接二连三,等他赶到门诊厅时,医院里刚好迎来一个问诊的小高峰。
周深拄着一只拐杖,被推搡在门诊厅拥挤的人潮之中。
他老天拔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挂上骨科的号。
等排上医生,一番交涉过后,周深拎着一大兜片子,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瘸一拐的走到放射科,又在放射科的长龙队中辛苦等候了大半天。
“单从片子看上去恢复不错,”
骨科的大夫都已经记住周深了,他捋下周深的一截裤管,将片子递还给对方:
“不过剧烈的运动还是不要做。”
周深卷起两张X光片,直奔主题的问:“我能下地走路吗?”
“你可以锻炼试着走,”
医生点点头,又给他一些指导性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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