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把他这一套难登大雅之堂的规劝言论认真想了片刻后,在临走之前弱弱的问出一句:
“那如果……后果是你无法承担的呢?”
周深本来在拿塑料叉子的手顿住,一张脸氤氲在泡面的水汽里。
魏明的声音很小,却同一道惊雷,横冲直撞击入脑海。
如果……后果可能是你无法承担的,你还会选择坦白吗?
会么?
周深问自己。
他想起记忆中的三口之家,周昌平捧着公务员的铁饭碗,在市区的牧业局里混得个一官半职,不求名利,庸碌一生;周妈大半辈子守在灶台前边,是个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整日围绕的话题无非是些家长里短,柴米油盐。
虽然父母对他都不甚看管,期望不高,但如果跟他们坦白,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其实是同性恋,而且在眼皮子底下匿影藏形了整整八年。
这个后果,是周深能够预见并且承担的吗?
周深觉得头疼欲裂,脑袋‘嗡嗡’的一团乱麻。
他低头去按太阳穴,结果越按脑袋里的响动越大,耳边萦绕不断的‘嗡嗡’声只增不减,直到周深余光瞥到桌角正在充电的手机,他才赶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反应过来,不假思索的按下接听键。
“喂?”
周深声音有些虚弱无力。
“你……感冒了?”
白景程问,语气带着关切,声音同样显得疲惫不堪。
周深抬手蹭了一下鼻子,刚想扯出个弥天大谎,又瞬间将念头打消干净。
厚重的冬季棉被,垃圾桶里的感冒冲剂袋,沙哑无力的嗓音,他存留了太多疑点证据,想不自投罗网都难。
“有点,不严重,”
周深把手机的充电线拔|掉,求生欲极强:“我吃药了,刚吃完。”
白景程没再继续追问,而是去和他解释:“最近公司太忙了……”
周深攥着手机点点头,他知道,他也体谅。
然后他听见话筒里白景程接着说:“我晚一点赶回去陪你?”
周深犹豫了片刻,按捺下有些惴惴的心神,随即开口:“……我今晚想回家一趟。”
白景程一反常态没再作坚持,很通融的退让原则:“那我明早去接你上班?”
“嗯,”
周深压制住不安分的心脏,有些试探的开口:“我其实,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我下个月跟组实训……得出差,估计时间最长也就一个月……”
周深很艰难的交代完,心里有点战战兢兢,又怕对方不同意:“你……”
“什么时候走?”
出乎意料之外,白景程问的很直接。
周深突然得到通行令,以至一时有点没能完全反应过来。
他捏着手机,像是一只风筝突然断了线,失去牵引力后没有感受到重获新生,却只觉出有些迷惘失意和无所适从。
“……下个月一号。”
他隐藏好情绪,然后开口。
“嗯,”白景程在电话那头回答,然后做出承诺:“走的时候我去送你……”
接下来是几声忙音,没有温情的告别,电话再一次被中途挂断。
周深收回手机,屏幕里一连跳出三条未读消息,他抬手去点,都是白景程发来的,接收时间显示在昨晚。
——到家早点睡。
——睡前洗个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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