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程像是很赶时间,匆匆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项目考察。”
周深僵着的手指放松了一点,忽而觉出一丝自欺欺人式的安心,他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问:“几天……”
白景程动作利落的合上行李,抬着拉杆将行李箱放在地板上:“大约一周。”
说罢,他抓着行李,不作片刻停留朝门外走,拉杆箱顺着光滑的地板移出半米,他又回身倒退了两步,抬手揉了一下周深的脑袋,扯出一丝安抚性的笑意:“走了。”
白景程已经站在门厅在换鞋了,周深踩着拖鞋,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看见对方微微低下去的身子,以及侧脸靠近下颌的位置,一处异常刺眼的抓痕。
白景程转身推门,被一只修长白皙,骨节硬朗的手攥住胳膊。
“我跟你一起行么?”
周深抬头去看他,语气真挚,像是在乞求。
他太急切,太慌张,生怕晚了一步就错失时机,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我、我陪你一起行么,我能请假,组里不忙了,我想……”
“你别胡闹,”
白景程打断他,身形支在门厅内,有些疲惫的皱眉看着他,语气恳切:“行么?”
自己在胡闹吗?
周深的心脏像是狠狠的顿了一下。
他的挣扎,他的不安,他的隐忍,他的懦弱,他在这段关系里所展现出所有煎熬痛苦的情绪,在对方的眼中,都只是胡闹吗?
他没办法作拒绝,没办法为自己作辩解。
周深竭力去控制情绪,只眨着眼睛,微笑点头,然后一点一点的松开对方。
重来一次,结局会有所不同吗?
周深有些怔怔的回过身,听身后大门关闭,过堂风牵出巨大的一声闷响,那些掩饰在假面背后的情绪瞬间崩溃失控。
喉间充斥着酸涩的味道,他踩着拖鞋,僵硬着身体到桌边灌下一大口水,不顾一切的下咽,又被呛得几乎忘记掉呼吸。
他拼命的咳嗽,拼命喘息,两只眼眶嫣红,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直直的流淌,他哽住声音,蜷缩坐在餐桌前,两只胳膊交叠盖住脸颊,脑袋重重的垂在臂弯里泣不成声。
9月25日,这像是他和白景程爱情的死期。
已经快到八月份了,他控制不住事态的发展,阻滞不了时间的齿轮,他束手无策,他无能为力。
周深就这样闷着脑袋无声啜泣了半晌。
而后,他红着眼睛咳嗽着起身,扯过餐桌上的纸巾拧了一下鼻涕,踉踉跄跄的走到卧室,东翻西找的从衣柜里找出一大堆七零八碎的物品,又从柜底找出行李箱,条理清晰的一件一件收拾行李。
三十分钟后,他得到病假赦令,从白景程公司助理的口中套出落塌地点,将自己收拾成人模狗样状,拎着一只皮箱,颇有些英姿焕发的立在门前。
临出门时,周深回身闪进洗手间瞄了一眼。
他对镜而照,镜子里的人唇色微红,因一场痛哭过后脸色呈现出鲜活的生气,除了眼睛有点肿之外,还是能堪当人模狗样这个称号。
周深拧开水龙头,鞠了一捧冷水打湿眼睛,抬头去照镜子,一双眼睛依旧是有些微肿的,湿漉漉的显得有些梨花带雨。
他从悲伤的心境中解脱出来,对着自己的一双桃核眼有点犯难。
周深百般尝试消肿奇方未果,最后脑中灵光一闪,从抽屉里翻出一只大学时候买的一副浅棕色太阳镜。
这个季节航班很满,他比白景程晚三个小时到落塌的酒店。
下了飞机,周深拎着轻装简行的一只皮箱,风风火火的打上出租车,绕着这个沿海城市兜风,最后在GPS导航定位的指示下停在山水酒店的正门。
已经很晚了,地面喷泉响起悠扬的乐声,夜风拂过,沿海岸线亮起盏盏灯火。
周深拖着皮箱,在酒店高层铺着厚羊毛地毯的走廊里无头苍蝇一样来回乱转。
他在内心一遍又一遍的试图说服自己,那些暧昧扑朔的痕迹,或许并不代表什么,也许是自己曲解了背后的含义,那些显露出来的蛛丝马迹,或许只是自己的多余的怀疑和猜忌。
周深立在暗褐色宾馆客房门前,攥着金属拉杆的手渗出冷汗。
他不愿意坐以待毙,不愿意再去等待时间的宣判,可面临触手可及的真相,他又望而却步,缩手缩脚的踌躇不前。
在事实面前,一切的解释都显得太苍白无力。
这个有些荒唐冲动的举动,相比于千里幽会,更像是千里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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