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源猛然间回过神来,一时张口结舌,只觉得心口砰砰乱跳,将手里的东西扔过去,看也不看就火烧屁股一般的跑了。
洛七那边来了消息,安平郡主查出小皇孙的饮食被人做了手脚,也对太子的死起了怀疑,洛七询问是否要将花瓣的时请告知,特此请示一番。封秋白已经即刻修书回去,他告诉洛七先不必告诉安平郡主,此事一定不止面上这么简单,切不可过早暴露自己的底牌。
他之前喝了些药本就嗜睡,许是在这地方心理安稳,没想到竟然真的睡着了,起来就看到裴若源找到了这里。封秋白很是惊奇,不过只以为是家里人引着他来的,也并不奇怪。小时候裴若源就爱藏在这里和自己躲猫猫,没想到这回轮到他来找自己,封秋白看了看手中的小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正将云花霜打开,福松推门进来,封秋白急忙将手中小罐仔细收好,抬起头来又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福松看了看他手中那罐子,又看了看封秋白一脸你要是问我就削你的表情,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脸上的笑却怎么都压不住。
“什么事?”封秋白懒得看他那样子,开口问道。
听道封秋白问了,福松敛了笑意说,“回主子,大皇子宴请,请您明日和裴公子赴宴。”
“推了。”
“可是这都是第三回了,再回绝怕是不太好吧。”
福松有些犹豫,刚来送请帖的人可是不怎么客气。
“怎么,还害怕他来卫国公府抓人不成?他不过是来示威罢了,随他去吧!”
“是!”
福松立马明白过来,干脆答道。
裴若源一路狂奔回了自己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跑的了脸又似乎更烫热了几分,他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才算在冷风中把心里那点燥热压下去。脑子也逐渐清明了起来,他以前从未发觉封秋白的好看,今日算是体会了一会,心里暗想着一个男子长得如此俊美,真真是个祸水。正想着,突然想到了那个被扔在角落的酒葫芦,原来封秋白躲起来就是为了偷偷喝酒,他那身子怎么能饮酒呢?裴若源心内诧异,实在是不敢相信,但他又不会眼花,只好转身出去想要找,封秋白问个明白,谁知却正好在院门撞上了对方。
“你怎么喝酒?”裴若源直截了当的问道。
“没喝。”封秋白回答的极为干脆。
封秋白已经整理得到,不是刚才那副安逸样子,裴若源看着仍旧比平时好看了几分,又听封秋白如此说,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
“没喝?那我怎么看到酒壶?”裴若源追问道。
“哦,我那酒壶装的药。”封秋白想了一下回道。
“我不信。”裴若源见他有些迟疑遂说道。
“不信,你闻闻。”
封秋白有些无奈的凑过去,裴若源自然而然凑过去,淡淡的气息传过来,类似于某种熏香,但是却又浅淡的多,似乎有着花香的清甜和药香的苦涩。
裴若源一下子退了出去,封秋白惊诧的看着他,裴若源低着头不敢看他,心虚的无法自制,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成一团火了。只能胡乱说道,”好好,你没喝就好,绝对不许喝酒,明白了吗?“
说完就一阵风似的跑进了自己屋里,还用力地把门关上了,搞得封丘白这个自诩为聪明人的,也看不明白了。
☆、断七
距离太子架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今天是七七,天空又下起了雪,看着纷纷落下的雪花,裴若源不禁又想起了那日,那日大雪封门,整个盛京如同被大雪吞噬一般。那漫长而冰冷的甬道,那压抑而凄惨的哭声……
裴若源的记忆变得模糊而混乱,因为即使到今时今日他仍旧觉得像是梦境一样。
手中拂过冰冷的剑鞘,裴若源望着灰沉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今日“断七”,此日之后太子英灵不再为尘世所缚,将往往生之地。他不知道往生之地是怎样的,只是希望太子能过得快乐些,虽然太子一向是爱笑的,可是裴若源知道那些笑总是带着愤懑的苦意。
想起封秋白不经意间提起的消息,裴若源一阵冷笑,说是皇帝对于太子早逝过度哀伤,因此所有仪式一律从简。不过是不想因为太子的事情引发更多人的关注,毕竟太子贤德在于大齐民众心中早有深刻的印象。今日裴若源打算出门去庙堂祭拜,前几次他都自备果酒私下祭拜,毕竟借居在卫国公府,他如此做也不过是为了全自己心意。裴若源知道,封秋白不信这些,他甚至说这些举动不过是活人安慰自己罢了,他到宁愿将这些功夫用在该用的地方。裴若源却还是存了念想的,他是个看似外圆内方的性子,他对于太子的感情很深,太子早年丧母,又不得先帝宠爱,安平郡主因为和兆恩皇后交好,因此经常进宫探望,那时的裴若源对于太子好奇、敬畏,却慢慢的被太子的仁爱与聪慧折服,太子的仁爱不光是对宫中下人的宽容也是对天下黎民的关心,前些年并州水患,皇上还欲征收赋税,是太子请旨减免的。很多人都说太子太傻,为此得罪了皇上不说,一层层盘剥下去并不见得惠及多少百姓,可是太子说纵使惠及一人也算是他尽心了。
太子就是这样一个人,很聪慧而且仁爱,太多的人说他不懂得变通,这才是愚蠢。可是裴若源却不觉得,为了赢得权势,就值得牺牲黎民百姓的利益吗,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那么究竟什么是小忍,什么又是大谋呢?在其他人眼里,人命如草芥,但是在太子眼里命就是命。
裴若源始终不明白如此好的太子,为何深深为皇上不喜,就像是他被自己的父亲厌烦一样。现在他明白了,人活在世上总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只要无愧于本心就好了。他想太子就是怕他有朝一日想明白了,忤逆了父亲,所以才赐下踏浪,好全了自己的名声,可是说真的为了太子,他真的敢背负不孝的罪名。
外面的扫地声,打断了裴若源的思绪。因着心里惦记着祭拜的事情,裴若源起得比往日都早,他急忙出门去找封秋白了。裴若源以为封秋白还在睡,就在门口等着了。谁知道,他这才站着没有一会,寝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封秋白见他起如此早也未奇怪,福松在一旁快速的帮封秋白整理好衣衫,裴若源看过去,只见封秋白今天穿的极为正式,一身素白锦缎礼服,上面刺绣着暗青色云纹,灰色腰封挺括,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少了几分雅致风流,倒比平常看着精神了许多,平添了几分锐气。
裴若源仔细打量,虽然没有什么出奇,可总觉得哪里不同,猛然间惊觉,封秋白的头发并不似往常那样随意扎着,而是十分郑重的盘着发髻,用一个古朴的青玉冠束着。
据他所知,封秋白并未行冠礼,如何做这种打扮,正想要问,却见福松递过来把打开的黑油纸伞,裴若源仰头望天,不知道刚刚才停下的天空,何时又飘下雪来,他接了过来,谁知道,封秋白紧跟着进入伞下,裴若源一愣,正想要说些什么,突然见封秋白拎着一个提篮还有台案,突然间就沉默了,他将那台案从封秋白的手终结了过来,低声说道,“我来拿吧。”
封秋白顿了顿,递了过去,两人肩并着肩走进风雪之中,两人皆是白衣,因为撑着一把伞挨得又极近,在这纷纷雪花中远远瞧着竟像是一个人似的。
两个人也不说话,风雪渐大,呼啸的北风吹过,夹杂着雪花,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终于,封秋白停了下来,裴若源这才发现他们一路行来,走到了庭院里的清池边,说是池塘真的是有些名不副实,清池面积不小堪比一个小型湖泊,酷夏还可泛舟其中。只是眼前的水面结着厚厚一层冰,周遭的景致只剩下皑皑白雪,封秋白和裴若源的旁边正好有个角亭,这角亭是半封闭的,虽然可以挡些风雪,却依然冷的厉害。
裴若源冻得牙齿大颤,手脚发抖却还是哆哆嗦嗦的帮封秋白把祭拜的诸样式事务依次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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