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下了站,许翦岚问接下来怎么办,她们在站台站了一会,看着铁路变成两条往外延伸越来越浅的线,走在铁轨边沿,许翦岚觉得很危险,就像她站在高处的时候,她并不是恐高,而是因为这深渊竟有一种吸引力,这才最让她惧怕。
邓漱新回头看她,“你那时候说过你可以为我跳下去,那我也可以带你逃走,但是,我只能陪你到这里,因为不是因为你,如果只是因为班上那些人的恶劣才逃走的话,我才不要。”
许翦岚许久看着她,惊得说不出话来,邓漱新带她出了站,一边说:“你还记得有一次上体育课,全班练习篮球,我第一个投进来,然后大家理所当然想看我投进去第二个,可是你知道,我那时候并没有过练习,完全是技艺粗疏,所以很显然我没有投中,你看,别人都是把偶然的概率突发事件强加到别人身上,那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邓漱新停了停,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这个比喻很浅陋,我只是想说,那与你无关。”
许翦岚终于笑出了声,阴霾一扫而光。她根本不是怀抱着一份愉悦的心情而来,哪里会来得及欣赏那些路过的风景,甚至对于邓漱新说的话也是浑浑噩噩未曾全部听进去,但是这最后一句话她听明白了,伟大的也不是话语的力量,而是此刻她明白面前有一个可以奉陪度过这一场劫难的人。
她们是在日落的时候上了回程的车,不能一起看日出,看日落也很美,从这一站到那一站,时光衔接的像从来不曾出错一样,从夕阳映照的两个年轻稚嫩的面孔上,至少再也看不见一丝阴郁。
等邓漱新回到家,她就越发意识到某件事的重要性,她逼着老许不准他和周粹结婚,许昊良想知道她为什么不答应,希望给了一个答案说不定还有解决机会,邓漱新被逼的紧了,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能让老许和周粹在一起。
所以,她说她和周粹的女儿关系很不好,她欺负了邓漱新,她抢她的东西,她撕她的作业。
许昊良听了暗暗心惊,惊讶她向来懂事乖巧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甚至不能接受。
他偷偷把周粹约了出来,期望可以家长之间好好解决一下这件事情,他想他应该道歉,受着怎样的埋怨都不要紧,哪怕从此周粹对他的印象改观也在所不惜,他还要把女儿喊出来一起乞求周粹的原谅。
周粹落座的时候,许昊良喝了一口水,面色变得很苍白又可怜,“我想我们的约会要到此为止了,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欣赏你,但是对你对我最好的方法还是继续做朋友,交流的伙伴。”
如果只是自己,许昊良可以不要这个脸,但是他的宝贝女儿,他不能让她受一点仇恨,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就让他来做,他再也没有脸面见这个美好的女人。
这一切,如果可以称作开始,本来就很突然,甚至不明不白,结束的更加仓促,因为太突然,完全没有沉浸其中的滋味,更不用说有一点伤心惋惜,周粹反而觉得松了口气,温柔的笑了笑,语调轻松,“你送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还要还给你。”
许昊良尴尬的摇了摇头。
她出门的时候,萧台异等在外面,咖啡喝了有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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