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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要再确定一次，这些天我天天都想起那两道菜，一想起菜就想起他，我想之所以会有这种念头，大概是被他给刺激着了。”

齐蔚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无奈地耸耸肩，“反正我可警告你了，别做傻事，你们家就你一个儿子，你要不想家里闹得天翻地覆，让你爸妈生气，就别想着尝试！”

张之义低下头沉默。

“你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齐蔚用脚磕了他一下，“你想试也行，过来，亲我一下。”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嘴。

张之义抬眼看他，眼睛越瞪越大，象突然发现在想吃的面包上，趴着个惬意的‘小强’(蟑螂)，惊恐地捂住嘴，“你别恶心我！”

“行！还有救。”齐蔚放心了，“明天跟我一起去，省得你不到黄河不死心。”

第二天，齐蔚跟杨果约好见面地点。晚饭后，和张之义走了二十分钟，到了杨果的学校，在主校区带状公园的小亭子里等他。

不多时，杨果也到了，头发束着，身边还跟着一个身材不错的男生。齐蔚和张之义迎过去，寒暄了几句，齐蔚把打印的A4纸递给杨果，“给你了，你可以随时看，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大概的招式我还会点。”

杨果致了谢，又跟齐蔚聊了一会，约摸过了十分钟，杨果说有事，客套了几句，同那男生走了。由始至终，杨果都没夹张之义一眼，更别提说句话了，那神情看张之义好像空气似的，根本不以实体形式存在。

要说求而不得也有个过程，可完全被无视，这也太……张之义被老师骂，被父母怪，被同学笑，都没有这么难受。心里又苦又酸又憋屈，“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有什么了不起！骄傲的小公鸡，总有一天拔光你的毛！”可再怎么生气诅咒也改变不了忧伤的事实，张之义不由得黯然神伤。

杨果对张之义本来没什么印象，但一般人对示好自己的人通常都比较宽容，毕竟能示好自己，说明对方还是欣赏、认可自己的。所以就算不接受对方，也没必要令对方太难堪，或者交恶。但很多时候，人对不熟悉人的认知，大部分来自他人的评价。就在两天前，有人在杨果面前提起张之义，把他普通大学还是学渣的底都掀了，连‘人形地标’都打听出来。当时杨果都不晓得张之义是谁，还是那人提起锅包肉和鹅蛋才想起见过这个人。杨果很是惊讶张之义的‘壮举’，更感叹搬舌者，这种人不干FBI都屈才了。

经过千步送拳谱事件，齐蔚看杨果对他的态度，也仅限于普通认识的人，他备胎的念想看来也不得不泡汤了。挫败的齐蔚和更挫败的张之义终于又可以团结成一个战壕的战友，他们的共同话题，就是边走边数落杨果的目中无人。一路回来，张之义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一帧帧闪过杨果的一颦一笑。

☆、PS

手机里有杨果的照片，最初是纯粹的欣赏，每翻看一次，不知不觉又多了一点喜欢，而且越看越喜欢。张之义由此陷入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单相思中，他还从未对什么人或事，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执念。杨果是什么性别，什么性格，都不在考虑的范畴了，他不知道这种喜欢从何而来，只是从第一眼，他就想要靠近他，靠近，再靠近。

杨果是个男生，自己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种想法呢？张之义看着杨果的照片就莫名傻笑，单恋对象是男孩也没什么可怕的，反而因为杨果是男生，鼓噪起一种更为新奇的感觉。去表白一个男孩子，这种事会很反-社会，反伦理吧，但心里就是有抑制不住的冲动，他要做点什么。

一天，张之义实在忍耐不住，骑上他五十块钱买的二手自行车，头脑发热，一路冲进M大。

进了校园，他想起来，除了知道杨果跟他同届外，杨果读什么系，在哪个班，根本就没打听。懊恼之余又忽然有点庆幸，因为过于兴奋，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却因为没有充分准备而不得不停止冲动，也因为如此，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心也渐渐不再鼓噪。车速慢慢悠闲起来，张之义意识到自己又热血了。暗自庆幸，幸亏什么都不知道，否则贸然冲过去，会不会又适得其反呢？

路上没多少人，张之义骑着车子，漫无目的的晃悠。从一个身材高挑的背影旁边经过，那人脑后扎着一个小辫，感觉有点熟悉。车子骑出去有十多米，张之义心里忽然灵机一动，反应过来，立刻原地调头，骑到刚才经过的那人身边，一脚刹住车，“嗨，杨果，你好。”张之义的心脏跳得紊乱，两手紧紧勒住车把。

杨果刚从学生会出来，忽然被人拦住，疑惑地眨眨眼，“你是…”

“我是T大的张之义，前些天咱们还在一起吃过饭，忘了？”张之义把杨果上次无视他的事刻意忽略。

“噢，”杨果大脑在最近的记忆中搜索一遍，隐约翻出点印象来，好看的眼睛盯住他，“你找我，有事吗？”

张之义大脑有那么一刻的空白，想也不想说到：“杨果，我喜欢你，能做你男朋友吗？”

杨果笑了，没想到走在路上也能碰见马路求爱者，对他来说，张之义只是个陌生人，这么轻易的告白，实在有些儿戏，所以连考虑都不用，果断回绝，“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交友的打算。”

张之义讪讪地，脑袋持续空白，想不出再说些什么，张着嘴“啊”了一阵，眼睛里明显涌起失落，“行吧，那我先走了。”

杨果目送了张之义的背影一眼，返身继续向前。

张之义暂时死了心，又回归到学渣的日常。杨果的照片强忍着不去天天看了，舍不得删，实在控制不住就会拿出来缅怀一下。

最近张之义下载了一个pS软件，各种图片P来P去的，觉得很好玩。前两天心血来潮，把杨果的照片也加了进去。

这天周六，周道一早出去浪，到下午一点多还没回来。齐蔚睡起了午觉，乔新宇扣着大耳麦在电脑前拼杀。

张之义一口气P了十几张图，杨果的就占了一半。他把P好的图弄成浏览模式，很有成就感地看了两遍，这才觉得肚子咕咕叫的挺欢，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了，就招呼乔新宇，想一起去学校门口的小店吃面。

乔新宇两手不住闲地忙，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正打到一半，退不出来，你自己去吧，顺便给我打包一碗。”

张之义一个上午在电脑前也坐得乏了，出去吃饭，顺便活动一下筋骨。电脑就扔在桌上，那些P好的图片一遍又一遍地在屏幕上滚动。

杨果的追求者众多，跟嗑瓜子一个道理，瓜子磕多了，难免不碰上几个臭的，所以杨果少不了会受到骚扰，而且频率是——经常。杨果决定学几招防狼术以备不时之需。学业很忙，他没打算找专业老师，从网上东学一下，西学一下。那天齐蔚给了他几页拳谱，就想着在防狼术里加入点中国传统武术。只看名称，怎么打根本不知道，这才想起齐蔚这个半吊子来，准备讨教讨教。

打听好齐蔚的学院、寝室，正好周六有时间，杨果没想给齐蔚打电话，直接就过来了，准备突袭一下，看看齐蔚平时是个什么状态。

326寝的门大敞着，杨果在门口敲了好几下，乔新宇才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大喊，“齐蔚，齐蔚，有人找你。”

齐蔚扣在床上，抱着被子睡得呼呼的，听到乔新宇的叫声，迷迷登登半睁开眼，四下里找，突然看见杨果，眼睛噌地闪出精光，真没想到杨果会来，赶紧爬下床，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把杨果请进屋，抻抻下铺张之义的床单，让杨果坐下，“你怎么来了？”

杨果不笑时，脸上就一直淡淡的，话说的还算客气，“找你请教几个问题，没打扰你吧？”

齐蔚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先坐一会，我去洗把脸。”刚从床上爬起，齐蔚猜到自己形象肯定不怎么样，得赶紧打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