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县君已年逾六十,种渠本不怕他。可坏就坏在自己现在仍是主簿的身份,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对方府上搜人。
需知以下犯上,乃是官场大忌。
但种渠始终想不通的是,那老头儿向来明哲保身,又因忌惮自家父亲纵容他一切所为,怎会临到回乡忽然插手来帮一个赵方煦?
面前的书生随即又一语点醒了他。
“官人现在一定在想,老县君到底有什么理由去帮一个赵方煦?您或者该记得,县君的家乡是京兆府长安县。”
“长安县?那又如何?”
“长安县旁,有终南山,终南山里,有豹林谷。”
“!!!”种渠脸色唰地一下变的雪白。豹林谷这个地方对旁人来说可能并不出名,可他们种家却是有一位大人物正隐居在此的。
那位,恰巧也是种渠平生最怕的一个!
“先前是我无礼!还请先生为我指点迷津!”种渠的态度又一个急转,忙不迭地将张子初从地上扶了起来。
“那他们……”
“快!快放人呐!”种渠这次连半刻也未犹豫,便让人放开了马素素,又亲自给胡十九解了镣铐。现在什么私人恩怨,天香国色他都顾不得了,眼前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危急。
今日是县君回乡的日子。如果他猜得不错,老东西定是想趁机带着赵方煦回到长安县,将他交给豹林谷的那位。若是让那人知道了前因后果,那他岂不是死定了?
要抓住赵方煦,就得先对付老县君;要对付老县君,就得先掌握衙门的兵权;要掌握兵权,就要先拿到告身。
想到此处,种渠双腿颤抖若筛,就差点没向着张子初下跪了。
“画具?”张子初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凭空比了个画画的手势。
“好,好!我立刻让人去取!”种渠忙不迭地使唤走了衙役,紧张地看着张子初,“拿到画具之后又该如何?”
张子初笑了笑,终于进入了正题,“官人可听说过,描印之法?”
马素素和胡十九一前一后立在院里,紧张地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他们四周还有几十个衙役,同样百般无聊地候在外头。若不是胡十九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们或还可拿马素素寻寻开心,但如今看来是没戏了。
“你刚刚为何会那样说?”马素素低声问身旁的胡十九。
“张公子让这么说的。”
果然……
“他刚给了你暗示?”马素素又问。
“没有。”胡十九顿了一顿,脸上露出些不解,“不过我们去找种渠算账的那晚,他偷偷找到我,跟我说,之后万一出了意外,不得已要说出赵方煦的下落时,就照刚刚那么说。”
马素素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呐,那岂不是说,早在那时候他就盘算好了一切?”
这是何等的聪明才智方能这般未雨绸缪?想当初奚邪三人还笑话他软弱迂腐,却原来,腹有鳞甲是书生。
“现在可以开始了吧,你的办法是……描什么来着?”种渠一关上了房门,就急切地冲张子初问道。
“描印之法。”张子初不急不慢地将手里几幅画纸展在了种渠面前,纸里还裹夹着好些画具。
“描印?”种渠一头雾水地看向对方手指之处,只见这几幅看上去都有点儿眼熟的画卷上,都落了各式各样的印信,有隶书,有小篆,甚至还有当今官家所擅长的瘦金。
“描印就是指无论什么样式的印章,都可以用画笔画出来。”
“画出来?”种渠闻言大惊,他仔细又看了遍画卷上的红印,那些印记字正框严,线条规整,就和印上去的一模一样。
“这些……难道都是你用笔画出来的?”种渠不可置信地问道。
“说来惭愧。虽然在下略通门道,但要描出这样完美的一个印,也得费一番周折。”
“需要多少时间?”种渠简直等不及将那份告身取出来给他摹了。如果他有这等本事,自己还用得着等京城那层层关节吗?
“官人可否先给我看看那份告身。”
“好!”
种渠很快从重重匣盒里翻出了一个不起眼的纸袋子。纸袋子里装着好几本书册,书册又封了羊皮,最后还是从羊皮里掏出了那封告身。
张子初猜测,他藏下这份告身的目的,应该是以防万一,教赵方煦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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