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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觥筹交错的场面并不适合带着艾达一同出来，路西法早早替她安排了晚餐送到了他的寝殿。

艾达这次回来后，精神一直很好，能吃能玩能跑能跳，被几位撒旦叔叔们轮番带着，让路西法着实放心不少，便不再多管，安心参加宴会去了。

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路西法去看了看艾达，见小天使微微皱着眉头睡下了，看上去也就睡下不久的样子，路西法在床边轻轻叫了叫她，结果被哼哼唧唧地躲开。

看来是没睡死。路西法给她把被子盖好，转身便出去了。

第二天本来路西法可以和女儿久违地一起用一个早餐，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艾达再次陷入了沉睡。

艾达一直是精神体，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就像一个精雕玉琢出来的人偶，好看但是没有一点生机。

耶和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路西法的身后，看着他颓废地搓了搓脸，小心翼翼地去坐在了艾达的床边，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那个安静沉睡的小天使。

这不太对。上次来到地狱也是这样，艾达莫名其妙地就睡了过去，路西法当时情绪那么激动也没有被惊醒。

在天堂的时候，耶和华不是没有趁着夜深人静去看看熟睡的小天使，但是只要他动作稍微大一些艾达就会被惊醒，无一例外。

隐隐地，耶和华有一种预感。

“路西。”撤走了自己身边的阵法，耶和华的真身出现在了路西法的身边，“艾达不太对。”耶和华看着路西法隐隐颤抖的肩膀，顿了顿，“路西，吾可以救她，但是你要告诉吾，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耶和华的确在心里有一个猜想，但是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路西能亲口告诉自己。

一切都太巧了不是吗。

一个出生长大在地狱的小天使，偏偏一万年的时间都没有被污染，对于天使而言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哪怕是路西菲尔也不行——九天九夜就能让曾经的光耀星辰彻底堕落，更何况是其他天使呢？用不了基础的光明魔法，但是大型法术在她手里就像是玩具一样得心应手，就算有路西法的教导，耶和华也不认为有哪个天使能达到这个地步。

而且耶和华很明显地感觉到，不论是水晶天还是万魔殿，都没有给艾达带来半点不适——就是换了米迦勒在这些地方呆久了都会很难受，可是艾达偏偏能一住就是几千年。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路西，艾达是不是吾的孩子。”

·

艾达对于路西法是一个意外。

曾经的路西菲尔，天国的副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炽天使长，是神最忠实的信徒。创世之初，耶和华在创世盛典上诏告路西菲尔此后不必再向神跪拜，赐予了他不灭的光辉与荣耀，以晨星为他命名，给了他等同于神明的地位，数百万年里路西菲尔从来不知道委屈二字是怎么写的。

渐渐地，路西菲尔发现他对神的感情变质了。也许是耶和华刻意的纵容，也许是耶和华毫不掩饰的偏爱，让路西菲尔彻底沉沦了进去。

但是，路西菲尔是炽天使长啊，哪怕被神赋予了至高无上的地位，终究不过是神的造物，他与神之间终究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就这样，路西菲尔把所有的情愫压抑在心头，在外他是光芒万丈的副君，在心里不过是偷偷爱慕着神的造物。

然而，路西菲尔的暗恋并没有被瞒下来多久——神发现了。

没有人知道当时耶和华把他叫到身旁去的时候，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在神的面前失态。也没有人知道当耶和华点破了路西菲尔那见不得光的心思的时候，他又有多么的绝望。

一切都要结束了。

神怎么会容忍我这样的天使在身边呢。

明明已经得到了神的偏爱，我为什么还要奢求这么多呢。

果然是痴心妄想吗。

... ...

但是，想象中的责问与大发雷霆并没有出现，神让路西法伏在自己的腿上，耐心地安抚着路西菲尔，让他慢慢冷静下来。“路西，吾永远不会厌恶你。”

后来的事情几乎是水到渠成的，是属于两个人的狂欢。

但是当第二天路西菲尔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在第七天的寝宫，身上穿着妥帖的衣物，身上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

路西菲尔自己却笑得甜蜜——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没有被抛弃不是吗。

等到路西菲尔再次见到神的时候，神对那夜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这让他觉得那夜变得愈发不真实。不等路西菲尔的心思飞速地转完，神对他说，“神子降世了。”

路西菲尔对神明的了解并没有世人想像的那么多，所以他在听到“神子”的时候仿佛遭到了晴天霹雳——你看，神连孩子都有了。

路西菲尔有些恍惚地过了几天，突然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对。

天使的受孕和人类有些不同，天使虽说外貌有男女之分，但是内在的解构是一样的，新的天使不会被孕育在子宫里——天使甚至都没有子宫这个器官。这就造成了不论这个天使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有受孕的可能。

但是神曾经说过，炽天使是很难留下后代的，何况是炽天使之首的路西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