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水成在船上看了他三天的冷脸,已经习惯了忽视他不想听的话,选择合意的听。
穿过庭院进入到一处高大宽阔的大厅里。大厅里排列着一排排的木质长案,看着挺像一处议事之处。
何红林用剑敲敲,长案发出沉闷的声音,灵力迸发与指尖,扫除长案上的灰尘。
以纹理来看应当是万年不朽的沙阳树,而在案角处则雕着一个繁复的纹饰。像是太阳,又像是海浪。
《南—近中古秘闻录》中曾记载:泠鸢之地,沙阳之宫,遍种奇树,食之可令长生。
何红林蹲下拿指敲敲长案,道:“这里该不会是沙阳遗宫吧?”
姬水成道:“不是。沙阳鼎盛时期横跨半个大陆,要是这里是沙阳遗宫,未免太小气了些。”
那这里东西可能是有人在沙阳分裂时弄出来的,也有可能是沙阳的弟子保存下来的,用以怀念。
姬水成忽然道:“有人过来了。”
有人过来了,自然要走了。何红林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大厅里空荡荡的,并不适合藏身。
姬水成道:“庭院。”
好主意。何红林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拉着姬水成原路返回,躲到他们进大厅的门洞边。
他们等了一会后,一蓝一粉两个女修拉拉扯扯的闯进大厅。
“花衣歌,你放开我。”蓝色轻纱裙的女修使劲掰扯她衣领前的手。
“放开,放开让你去找他。花衣衣,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疯了不成。”粉色轻纱裙的女修虽然人嫩声甜,但是气势很强,一看就是长大后非常女汉子的人。
花衣衣狡辩道:“我没疯,我只是仰慕他,只是这样而已。”
花衣歌讥讽道:“仰慕?你当我是傻子不成。你看的他的眼神哪一点和仰慕有关,你骗谁呢?你想死,可以,现在就死,不要连累我和阿娘。”一把将花衣衣推到在地,蓝色轻纱裙沾染上灰尘,狼狈不堪。
花衣衣趴在地上,哭道:“你让我死,你让我死。花衣歌,我是你姐姐,小时候我多疼你啊,我入飞花阁是为了谁,是为了你和阿娘。你个没良心的,竟然让我死,我没你这个妹妹。”
花衣歌道:“为了我和阿娘。花衣衣,别自欺欺人了,你入了飞花阁不就是不想不吃苦嘛,我和阿娘知道你嫌弃家里,当初你被选上,我们还开心你达成所愿了。”结果呢,她这个姐姐不仅没有惠及到家里,还差点害死她们,如果不是她师父偶然路过,说不定她和阿娘早死了。
在飞花阁偶然遇见时,花衣衣还装不认识她,她也不在意,反正她也没想着靠着她。后来被同门挑破时,花衣衣还一脸无辜的反问:为什么不早说,她离家早,不记得有妹妹?她为什么不知道有个姐姐在飞花阁,阿娘没和她说过吗?
顾念着山下的阿娘,她硬生生忍住拆穿她的想法,说道:阿娘不让我打扰你,怕耽误你修行。
自此在外面是姐妹和睦,没有人时则是冷面相对。花衣歌几次都想说出来,但对着阿娘日益苍老的面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忍忍吧,等阿娘故去,她就和花衣衣不再来往。
花衣衣道:“开心?你是嫉妒吧,嫉妒我被飞花阁选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四处造谣生事,诋毁你的亲姐姐。害我去侍奉那个恶心的老头,要不是,要不是他我还保得住清白吗?我早就死了,我死了你很开心吧?”
花衣歌道:“你真的觉得是我造谣吗?你知道是谁不是吗?只是你奈何不了她,你既打不过她,也没有她美貌,更没有一个好身世,你只能去恨不如你的人。我的姐姐,你从来没变过,从小到大,欺软怕硬。”
花衣衣愤恨捶地,拼命否认道:“不是的,就是你,就是你说的,你嫉恨我,你嫉恨我抛弃你和阿娘入了飞花阁,不是的,不是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无声哭泣。
花衣歌看她哭了半响,才道:“你小时候一哭,声震三里地。”现在哭的很美但很压抑。
躲在门洞处的何红林有点想笑。
花衣衣站起来用帕子插干净脸,道:“你不要拦我,我选的路我自己要走完。”
花衣歌道:“你若当初坚决否认我是你妹妹,现在我又何苦拦你。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身边有什么人,你没见到吗?”
花衣衣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不是我,”说未说完,她陡然动起手来。
飞花阁的功法走的轻灵一派,一举一动透露出美,而美中又透露出不可忽视的杀意。
花衣衣多年来攻于心计,对修炼一事懈怠许多,一动起手来,招招皆处在她妹妹下风,不到几十招,就被花衣歌用缚仙绳绑了起来。
花衣歌道:“你就老实呆在这,等秘境的时间一到,我才会放开你。”
花衣衣自是不肯,挣扎着扭动,口中还骂个不停。
花衣歌听得烦闷,直接封住了她的嘴,把她按坐在长案上,就不管她了,自顾自的打起坐来。
好有性格的小姑娘。何红林暗自赞叹:比起他堂姐来不逞多让。
花衣歌正凝神打坐中,耳中忽然听见一阵不加掩饰的脚步声。她站起身来,灵力暗自凝聚。
“哎呀,这里好多灰呀?”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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