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言终于被刺骨的冷水浇醒了,伸手去挡那花洒,却是一番徒劳的挣扎——时钟铁腕一般死死扣着盛嘉言的后颈,直到盛嘉言浑身被淋了个透,时钟才放开他。
盛嘉言抹一把脸上的水,反身坐在了地上,抬眼便对上了时钟居高临下的双眸。
“怎么是你?”盛嘉言语气很淡。
时钟没有回答,盛嘉言也不期待他的答案,径自背靠浴缸边缘,曲起单膝,双手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一夜对盛嘉言来说太过混乱,他心底的最后那一点希冀,也在睁开眼后看到的是时钟而非任司徒后,彻底化为灰烬。
时钟直接扯下搁在毛巾架上的浴巾,随手扔给盛嘉言,与平常命令孙秘书时一样的口吻:“清醒了就给我起来。她肯定会不放心你、赶过来看看,是男人就别让她看到你这么窝囊的模样。”
这一点上盛嘉言挺佩服时钟——即便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掐死他,却依旧能把姿态摆得这么高。
而自己——盛嘉言低头瞅瞅自己身上湿透的衬衣——如今这幅狼狈模样,确实是相形见绌了。
见姓盛的识相地拿起浴巾开始擦头发,时钟一声不吭地调头走出浴室。他来到正对玄关的沙发上,坐下看手表,如果那女人一小时后才出现,或者压根就不出现,他就既往不咎,忘了今晚这些破事。
可他刚坐下不过5分钟,就有人开门进来了——不是敲门不是按门铃,是直接用钥匙开门,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她是有多着急?这么短时间里就送完同事跑了过来?
时钟怒极反笑。就这么勾着嘴角很浅很浅地笑着,不说话。任司徒跑进玄关后看见的是他这副面孔,不由得慢下了脚步。
任司徒有点欲盖弥彰地为自己的如此迅速地:“莫一鸣家离这儿很近,所以我才……”
时钟的目光却只是淡淡地扫过她的脸,很快来到她拿着一串钥匙的手上。他若没记错,上次沈沁从陈姨那儿拿了他家钥匙直接开门进去,她为此还生了一通气,那么如今……
任司徒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钥匙,这才猛地意识到他的脸色为什么陡然间又阴了几分。
任司徒正不知所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时,有迟缓的脚步声慢慢地从浴室方向向他们欺近,声声脚步大破了客厅中的低气压,任司徒放眼望去,盛嘉言已经换了身衣服,像是洗过了澡,头发还是湿的,额头也像是撞到了哪儿,稍稍肿起了一些。
但整体看起来,盛嘉言并无大碍。任司徒刚准备松口气,下一秒又硬生生把这口气憋了回去。
她越来越怕他,是否也就意味着她越来越在乎他?
忍不住瞟了眼时钟,果然,时钟的目光里藏着一丝鄙夷,仿佛在对任司徒说:他安然无恙,你放心了吧?
而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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