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啊。”明镜点头,“现场难得发现活着的生物,长得还可爱,所以被一个法医妹子带回来养了。然后呢?”
“几天前刚好死了。那个法医顺手解剖仓鼠,意外地在血液里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苏湄顿了顿,“是毒。但仓鼠之前生病去看过兽医,并没有检查出毒素,而且仓鼠死于天命,并不是因为摄入那种毒素而死的。”
“是什么毒?”明镜听到“毒”这个字,眉头条件反射地跳了跳,“你是指那种毒一直被储存在它身体里,但对仓鼠完全没有影响吗?”
“只能假设毒素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在生命迹象消退后才从身体里解离出来。”苏湄皱眉说,“但虽说是种毒,它的成分至今没能分析出来,抽取了血液注射一部分到其他动物身上,它们也并没有不良反应,似乎对动物没有效果的样子。现在只能把血样移交给生科院,让更专业的人代为调查了。”
“这还真是辛苦了。”明镜的眉头又垂下来,他百无聊赖地在桌上划拉着圆圈,“不过太专业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帮忙,师姐你加油。”
苏湄见他很快又恢复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才想起来对方此时心情不佳,跟他说什么大概也不能听得下去:“哦,抱歉……这时候不应该跟你说这么多的。”她站起身,一把将明镜从椅子上拽起来,“走吧,看守所那边给你准备了房间,你先去避难两天。”
☆、萧家疑云
明镜在看守所里浑浑噩噩呆了两天,手机被没收,也没有电脑和网络,于是每天只能盯着铁栅窗外的一小片天空发呆。
深秋的天空很美,傍晚时秋霞漫天,如丝如绸,夕阳从云层后透出一丝光,苍穹便被镶上了绚烂的金边。要是放在往常,明镜指不定要吟上两句类似“开缄日映晚霞色,满幅风生秋水纹”的词句,没有月下舞剑的风姿,好歹也有骚客内蕴。但他现在没有装逼的心情,隔壁的人还在呼呼大睡,内力雄厚,鼾声穿脑,吵得他想打个盹儿都不行。
然后天色渐渐就暗了。太阳直射点开始往南偏移后,北半球的白昼就越来越短,看守所自动设定的亮灯时间还没到,天就已经黑透了,黑暗如潮水一般将明镜包围起来。他在面前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修长的五指只剩下一点黝黑的轮廓,晌久后才把手指抵在了凹凸不平的墙面上。
多么熟悉的触觉……明镜阖上双眼,放纵自己沉沦下去。没有光的狭小世界,冰冷的铁栅栏,以及墙上斑驳不清的刮痕。他以前总不明白为什么药儿硬是叫他在墙上画正字,每画满三百六十五下的时候,就要贼兮兮地把他明镜到墙边,然后偷偷摸摸地从隔壁推过来两个他悄悄攒着的肉包子……可他现在明白啦,人的每一年都有一个特殊日子,身边的人都会为他来到这个世界而表示感谢,进行庆祝,但自从药儿死了后,他就连那两个冷得有些发硬的包子都拿不到了。
今天又是一个三百六十五天,一个仅属于明镜自己的日子,呆在看守所里的倒霉日子。
灯从外面被人为地打开了,忽如其来的光照得明镜一下睁不开眼,呼呼大睡的室友也猛地被惊醒过来,鼾声顿止。看管的人用钥匙开了个室的门,对着明镜抬了抬下巴:“出来吧,你师兄来接你了。”
明镜无声地从床铺上爬起,顺手理了理身上被躺得凌乱的衣服,顺便还往洗手台边上的镜子瞄了一眼,镜子里的他双眼无神,头发乱成鸡窝,胡子扎拉,简直比形象改造之前的样子还要糟糕。但他没花太多时间整理,顺便用手捋两把毛,然后就跟看守人出去了。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两边的房间都住着被民事拘留的人,有人面沉若死,有人沸反盈天,宛若炼狱缩影。走廊尽头的墙壁上靠着一个人,身形瘦弱矮小,因为光线不足,明镜看得不真切,待他们走近了那人才站稳了身子,冲这边招了招手:“哟!这几天看来过得不咋地嘛明师弟!”
明镜险些仰天绝倒。哪门子的师兄,这不正是卖生命保险的阿芜吗!
“谁让你进这来接人的?到看守所外面拿好证件等着!”
看守人没想到太薇山庄的人居然会直接进到关押区来,推搡着阿芜的肩膀就把他往外面赶。阿芜那小身板抵不上成年壮汉的力气,手脚倒是灵活得很,迅速地就将一个烟盒子塞到看守人手里,悄咪咪掀开一个角,里头放的不是香烟,而是一卷的百元大钞。
“师父担心这小师弟担心得很,特地嘱咐我进来看看,大哥你通融通融。”阿芜还特地用后背挡住了监控镜头,满脸标准生意人的嬉笑,“小小心意,拿去买点好烟好酒。”
看守的大叔做这行有十来年,早就熟悉了家属的套路,于是一个白眼送给阿芜,回身就去解明镜手上的绳索,还顺带推了把他的后背:“走吧!这段时间留心点做人,否则分分钟还得抓你回来!”
阿芜鞠躬又作揖,总算把明镜领走了。
“上次还谎称是我的师叔,现在变成师兄了?你们做销售的胡话都是张口就来的吗?”明镜离开看守人的视线后,立马甩开被阿芜拉住的手臂,双手环胸,居高临下,“而且我不知道你们做生意还带倒贴的,也不怕赔得血本无归。”
“这不特地来找找存在感,在客户面前刷个好感度嘛,适当投资是赚大钱的关键。”阿芜双手合十,“你被关起来这几天可急死我啦。要知道年内再拿不下你这单生意,我的绩效奖金可是要被扣完的好吗?”
“这么执着?可我现在是杀人嫌疑犯呢,一旦找不到洗清嫌疑的证据,到时候被人起诉,说不准就是死刑一条路了。”明镜说,“要是我给自己买了保险,到时候又被执行死刑,死无对证的,你们也会赔?”
阿芜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当然是要赔啦!我们公司保证童叟无欺,你在合同上填受益人,确定死亡后钱保证当天就到户。”
“说得比唱的好听。”明镜满脸狐疑,“万一我真被起诉了,你们岂不是亏定了?”
“做生意怎么可能没有风险?”阿芜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边,笑得很是狡黠,“不过前提是你真的会被执行死刑。”
明镜一怔,一时如醍醐灌顶。阿芜以前的推销用词七弯八绕,今天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把话敞亮了说,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生命保险的真正意义。
“是这个意思?”他的眼神变得凛然,“难道你们是预见了这桩杀人案,才极力向我推荐生命保险的吗?”
“不不不,”阿芜将脸朝向明镜,边瞅着他边倒退着走,“你沦为杀人案的嫌犯是个意外。我们只是卖保险,又不是卖时光机,怎么可能什么都预见得一清二楚。”
“那你是为了……”
“当然是与你息息相关的事情。”阿芜停下了脚步,一只食指往明镜胸膛上戳了戳。明镜一惊,下意识就侧身躲了过去,“别紧张嘛……我说过的,关于客户的事情,我们可能知道得比他们本人还多。当掌握在手上的情报多了,要预测一个人未来的动向,自然也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
“哼,故弄玄虚,信你有鬼。”明镜打开对方不规矩的手,“既然你掌握了那么多情报,那我问什么你都答得出来?”
“你要考察业务水平?那倒是没问题。”阿芜无所谓地耸肩,“只要不涉及客户隐私,随便你问咯。”
“嗯……”明镜想到前几天与苏湄的对话,随口便问,“比如说三年前惨遭灭门的萧家,你知道些什么?”
“哦,萧家。那单生意还真是让我们赔得底裤都快不剩了。”
“萧家也是你们的客户?难道你们还能预见灭门惨案?”
“意外灾难能预测的话,保险公司还至于赔钱吗?差点连员工都栽几个进去了。”阿芜翻了个白眼,“萧家家大业大,为了防止业界黑幕,未雨绸缪的工作做了不少,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买我们保险的。Boss不乐意接单,但他们给钱多,死活都推不掉。”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