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真是我的父亲?”
明镜好似全身骨头被一瞬抽空,他的腿软了软,整个人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么可能呢……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被关在一个实验室里,那里的人没日没夜地抓我去当小白鼠,我在里面简直是受尽了折磨。让师父收养之后,他也根本找不到我亲生父母的下落。”他的表情似哭似笑,“我还以为我是个不被期待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人丢弃了,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跟我说,我有个父亲?”
舒风卿上前抱住他,将明镜的头按进自己怀里。
“是啊,我就是你的父亲,我知道你的一切。”他说,“如果你怀疑的话,等哪天有机会我接你下山,我们去做亲子鉴定,你就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明镜的身躯在舒风卿怀里轻轻颤抖。他深深吸了口气,恢复平静后,推离了舒风卿,问道:“那么,当年把我从你们身边掳走,后来又杀死了母亲的人,究竟是谁呢?”
舒风卿面上露出犹豫之色:“云佳,对方组织力量雄厚,高手云集。就算你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我有知道仇人姓名的权利。”明镜很坚持。
舒风卿沉默了一阵:“杀手组织,青蛇堂。你应该听说过的。”
明镜的目光暗了暗: “果然是青蛇堂,师父说得没有错。”
“云佳,听我的劝。”舒风卿担忧地说,“药王谷是医疗机构,武学力量早已衰退,在我之前继位谷主之前,药王谷就已经与青蛇堂有合作关系,现在很多工作还需要依仗他们进行,我现在还没有力量与他们公开叫板。而你的经脉天生孱弱,不可能研习高深武学,贸然去复仇,无异于蚍蜉撼树。”
“可是,母亲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明镜捏紧了拳头,“我还没好好看过她一眼……我不甘心。”
“……那倒不一定。”
舒风卿话锋一转。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只可惜闪过太快,并没有让明镜看见:“你的母亲,还有挽救的机会。”
……
室内的香火烧得旺了些。明镜呛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挡了挡眼睛。舒风卿从回忆中惊醒,掌风一震,挥灭了香火。
“我忘了,你的眼睛还没有恢复。”舒风卿柔声说道,“放心,等你母亲复生后,我会尽快安排手术,将蛊王再给你种回去。”
“多谢父亲。”
“何必跟我客气?”舒风卿说,“这几年时间,若不是有你相助,还帮忙消除一些对药王谷不利的证据,从十字血祭的主谋身上骗出资料,我也不会顺利走到这一步。”
明镜面上仍是没有太大波澜:“母亲为了救我变成这个样子,我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先回房了。”
“去吧。”舒风卿应道,又想起什么,“你不去看看母亲吗?回药王谷之后,你还没去见过她吧。”
“先不了,见了也不能说话。反正我很快就能见到她了。”明镜低声说,“倒是在那之前,我打算先回一趟太薇山庄。”
舒风卿知道明镜先前在太薇山庄里的待遇,不以为意:“那地方不适合你,还回去做什么?”
“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不辞而别,我心里过意不去。”
“倒是有情有义。”舒风卿随口问道,“需要我跟你去吗?”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熟悉,明天让人带我去车站就行。”明镜说,他摸索着走到玄关处,打开了门,回头对舒风卿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舒风卿的错觉,明镜郁结多日的眉头舒展开了,那是个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么父亲,等我回来。”他说道,“我们一起见证天水计划完成的时刻。”
☆、无言的墓碑
明镜回到太薇山庄后,并没有去找喻含光。明镜这趟申请半个月时间去云南旅游,准备回来时得知尹峈峒有所异动,匆忙赶去药王谷,处理完事情后,已经比申请出游的时间多用了好几天。奇怪的是,就像知晓明镜事情繁多一般,这段时间喻含光并没有催促他回太薇山庄,就连电话也没有打一个。
明镜也没有给喻含光打电话,他不知道师父究竟对自己的事情知晓了多少,也不想去猜测。他先是回了趟铜雀楼,将电脑硬盘取出,整个掰断,然后取走了师父送给自己的唐刀,装上两瓶矿泉水和一块抹布,其余的则保持原样,一件都没有带走。出了铜雀楼后,他便往后山去,那条没有人工铺的道路在春夏两季新生了不少植物,即便明镜熟悉方向,但他毕竟看不见,磕磕绊绊,蹭了满手满腿的伤,才勉强到了断崖。
崖顶的风很大,吹到身上颇有凉意,也不知道那女人在这里呆得久了,会不会感觉到冷。明镜靠着墓碑歇息了一会,然后掏出矿泉水浇到墓碑上,再用抹布拭干,就连底座也来回擦得一尘不染。白菊是在山下买的,明镜将它用清水养在瓶子里,装饰在坟头。
做完这一切后,明镜拔出唐刀,刀尖对准了无字的墓碑。他催动内力,手腕轻震,在墓碑上刻下了四个大字。
——明钰之墓。
他的手指震得厉害,最后一个字歪歪斜斜,几乎叫人辨认不出。他的身体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墓碑前,唐刀哐啷坠地。
明镜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喻含光不想让明镜知道太多事情,对他刻意隐瞒,但对明钰深切的情谊,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记得那是两年前的一个平安夜,喻含光用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操着剑跌跌撞撞就上了后山,明镜那天正好找师父有事,眼见喻含光疯疯癫癫地撞出门去,放心不下,便一路跟了上去。
也许是喻含光醉得太厉害,又或许是沉湎过往无法自拔,竟没有察觉到武功蹩脚的明镜跟在自己身后。他上到断崖,在墓碑前舞了一段太薇剑法,即便是喝得大醉,他的剑法仍是那样灵动精粹,地上落叶被真气惊动,漫天飞舞,遮蔽了朗朗月光。
“从别后,忆想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喻含光边舞边大笑出声,“明钰啊明钰,这是你当年最爱看的太薇剑,现在我舞给你看,你倒是睁开眼来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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