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奇怪,从一开始,宋甘宁都想方设法推脱跟大杏的婚事,走了一趟县城,亲历过权力的美妙滋味后,竟铁定了心要跟她结婚。
宋甘宁回到学校,第一次感觉到桃花坪的寂寞清苦。他不想一个睡在祠堂里,可是大半夜了,到哪里去找个地方?李翠兰家倒是方便,可惜有几个孩子缠着。柳青家里挺热闹的,彩凤和菊英都在,可惜已经睡熟了。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思来想去要去的地方是阿秀家。
阿秀家只能想想,赵独眼在,宋甘宁不敢放肆。这个又丑又壮实的老男人,会把他轻而易举地摔个半死。
窗外静得很,大旱之年,田地里的农活一下子少了,桃花坪的人除了弄那事儿,就是睡大觉。
宋甘宁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没想到自己定了心娶大杏,父亲却不同意。其实父亲同不同意,都不能阻止宋甘宁的打算,横亘在他和大杏之间的依旧是阿秀。迎娶大杏,离幸福更近了,还是更远了,他也不知道。他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推到了大杏那边。
“阿秀,我对不起你。”宋甘宁对着凉席流下一行清泪。
月亮慢慢爬过窗户,房间里变得阴暗起来。宋甘宁翻了几次身,还是睡不着,烦闷得很。紫叶讨回了公道,校长的事也铁定了,可他没有多少幸福感。宋甘宁摸了手电披衣起来,朝村子里走去,仿佛老书记的鬼魂附在了他身上。
宋甘宁一边骂自己无耻,一边兴致勃发地哼着小调。
张寡妇没想到宋甘宁半夜来自己家,惊诧地盯着他。
“祠堂里太冷清了,我睡不着。”宋甘宁说
“我让风棠她们过去陪你吧。”张寡妇说,“好些天没见你,去哪儿了?”
“我去了趟下面,旱得厉害,快饿出人命了。”宋甘宁说。
“再不下雨,桃花坪也撑不住,我家的口粮只能熬半个月。”张寡妇说,“救济粮快到了吧,宋老师,风柳她们正长身体饿不得,你多照顾些。”
“我会的。”宋甘宁说。
张寡妇把宋甘宁让到屋里,轻轻推开女儿的房门。借着灯盏,宋甘宁看到风棠风柳风荷横七竖八地躺在同一张大床上,睡姿煞是撩人。三个人只穿小汗衫,胸儿露出大半个,又鼓又挺。裤管很大,裤子撩得老高,床上满是白亮亮的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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