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少校朗声宣读证词:“首先,是荒元帅的身份。我一直心存疑惑,自帝国建国以来,历代元帅没有不是出自大家族的。为什么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人能顺水推舟地坐上元帅的位置,难道仅仅是依靠实力吗?二年前军方内部在特务科的帮助下进行了一场大清洗,许多‘成分’不好、有可能存在联邦血统的军人都被开除军籍,这事想必各位还记得吧?”
什么跟什么,这种都能成为罪证吗!一目连愤愤不平地在心中骂了一句卑鄙无耻,骂完之后又怔住了——他竟然察觉不到荒那儿有任何波动。
荒就是站在那儿,甚至是轻蔑地斜视那少校,丝毫不为所动。
“我们怀疑到这些被除去军籍的人头上,经过调查,他们之中有76%在元帅更新换代的选举中站在了这位荒元帅这边,然后荒元帅上位不到三个月,就像是要斩草除根一般将那些人从军中赶了出去。荒元帅,这您难道问心无愧?”
法庭之上,任何人发言时他人都是不得插嘴的,这一句反问更像是刁难:嘿嘿反正你反驳不了我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他振振有词,可是面对元帅的怒目而视,还是不禁流了一身冷汗:“联邦多年纠缠不休的骚扰导致联邦血统在帝国不受待见,这些人死了……”
一目连看准时机,甩给身旁一名坐着打哈欠的哨兵一个精神暗示,那哨兵忽然一个鱼打挺坐直了身体,比上课时踊跃举手发言的学生还要积极!那哨兵义愤填膺地打断了少校的喋喋不休:“法官先生,我认为少校陈述述与本案无关!”
正常来说,旁听人员是不能打断庭审进程的,这很不正常。周围所有人都诧异地看过来,被精神暗示的哨兵丝毫不觉得羞耻,又像机械一样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法官神色凝重地扫过来一眼,慢吞吞地说:“……反对有效。”
这位少校显然没有主次之分,在一件事上过多地阐述,虽然表面上可以把这一个观点说得头头是道,可是赘述过多,不仅无法形成证据链,为了印证观点而东拉西扯的叙述反而更容易暴露逻辑上的不足。
一目连大概能猜到少校在这句话之后要说什么——这些人死了不少,帝国完全可以合理怀疑为元帅上位后担心哪一天老账本被翻出来一通血洗,为此杀人灭口,那正好是些被查出有联邦血统的可疑分子,政治因素太敏感,帝国有一百种方法能把事情掩盖过去。
至于人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真的死了,那些片面之词还有什么好追究的?
反对也好,赞同也罢,终究都是“死”的了。
“哼,军部还找到一位幸免于难的向导,她希望为此作证。”少校瞪了那哨兵一眼,那哨兵才忽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顶撞了军方!他手忙脚乱地连忙摇着头,想说这不是他自己干的,有向导在暗示他!趁着他打哈欠精力最不集中的时候暗示了他,不过已经没人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
证人被带进来,那是一位女向导,比起“被带”更像是“被押”进来。
她眼角泛着水光,看到荒带着手铐站在被告人的位置上,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我……被开除军籍前,一直跟着试图拥护元帅上位的激进派走。”
少校的语气特地柔和下来,问她:“因为你是个联邦人吗?”
她陷入犹豫,手指发凉,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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