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见他动作,马上将襄阳王推开一些,拔剑而上,轻而易举的来到了许孟源面前。“把岛上的蛊全部解了,不然,五爷让你生不如死。”
许孟源没有理会他,面若死灰,唇黑似炭,衣裳几乎已经被血淹透,木然道:“横竖一死,我为何还要听你的?”
丁月华早上一起床便听说了这边的事,提着裙子匆匆跑过来,踏进院里的一刻,却被面前的景象呆住了——只见襄阳王痛苦的倒在地上,白玉堂持剑指着许孟源的鼻尖,而许孟源一改平日的打扮,竟成了个苗疆的少年模样。
丁月华紧抢了几步,极力克制住眼泪,直直望着许孟源道:“许……你为什么?”
也就在这一刹,许孟源恍觉丁月华的眼里喷出了火光,就像被野狼咬住了喉咙的兔子一般,不知为何,许孟源感觉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怎会如此心虚?
他来这岛上,每次避开众人想要做手脚时,总会发现丁月华端着吃的到处找他,见到他时还会轻轻一笑,告诉他岛上的人都是好人,他不必过于拘谨生分,吃饭时也不必躲着大家。
也是他每夜出门都能看见她在对着夜空发呆,似乎在思念着遥远的人般,身影被月光拖得悠长,他连她的影子都碰不上。
除了他师傅以外,她是这世上第二个真心关心过他的人。
他恨透了中原,只因他也是中原人,因为儿时身上长满了肉瘤,所以被父母遗弃深山。
若不是他师傅将他捡了回去,且一块块的割下了他身上的毒瘤,将瘤养成了蛊,将他养成了蛊人,他恐怕早就死在深山里,成了个无名死尸罢。
此次受人之托重回中原,他便发誓要让大宋的皇室不得安宁,要拿中原人的血,祭他师傅。
可为什么,他会被一个小姑娘的眼泪,灼得心尖发疼呢?
许孟源在白玉堂的手里缓缓闭上眼睛,“蛊尸无解,只能用水化之。至于襄阳王的蛊,只能等他自己消化,能吞得那蛊便是造化,熬不过去,只能……。”
白玉堂虎目一撑:“只能什么!”
“只能变成个疯子,人不人,鬼不鬼。”
白玉堂上下打量着许孟源,似在揣摩他话里的真假,突然想起什么,又道:“你的蛊,对展昭会有什么作用?”
许孟源露出一个邪佞的笑,朝着白玉堂放低声音道:“他那蛊,叫霍(huo)筽(o),会一直被心底的yu望折磨。翻译成你们官话就是‘灰蛾’的意思,灰蛾渴求火,但遇火便会死,所以……”
“你们只能给他找一个女子,解了他的痛苦,女子的阴气才不会让他没命。”
白玉堂面色一愣,“你……..!”
“我这是在帮你,”许孟源笑了笑,“把他让给展昭你甘心吗?今夜以后,以展昭的个性,会对自己做的好事不负责吗?”
“襄阳王不就是你的了?”
那蛊极是猛烈,若是碰了男子,阳阳相克,展昭便活不过今日。白玉堂从未想过要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横刀夺爱,甚至他已经做好了放下的准备,“你想离间我们!”
许孟源咳嗽一声,血从唇边源源不断的淌着:“你可以不信我的话,那就让展昭死了,更无后顾之忧。”
丁月华将襄阳王扶了起来,小心的抹着眼泪:“顾叔叔,你没事吧?都怪我……。都怪…..”
“你说的什么傻话?”襄阳王用衣袖拭了拭嘴角,眉头紧皱,大约是蛊的痛苦减少了些,已经可以看清周围模糊的景象。
白玉堂狠狠将许孟源摔到了地上,丁月华面色一僵,襄阳王便将她的眼睛缓缓遮住了些,继而便听许孟源一声惨叫,手脚的骨头都被白玉堂果断的踏碎,疼得瑟缩成了一团。
从他嘴里喷出了不少毒物出来,有些还是活的,四处乱爬,襄阳王看得一阵作呕,才刚好受些的身体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白玉堂还待料理许孟源,看见襄阳王想往院外走,冷不丁问:“你去哪里?”
襄阳王勉强的开口回道:“展昭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变成这样,他肯定……..”
想起刚刚许孟源的话,白玉堂拳头握紧,停顿片刻,将原话全都告诉了襄阳王。
襄阳王一怔,只觉胃里一阵恶心,忙用手拄着丁月华,眼前好似有大片大片的雪花盖住睫毛,颤声问:“必须找个女子才行?”
白玉堂扭过头,“我不知道,你先去看看他罢。要如何,你自己做主。”
襄阳王腿脚发软,但还是赶着跑去看展昭,几次差点站不稳,靠扶着廊柱才能站住。
与女子合房?
……..与女子?
这不是针对他吗?
有那么一刹那,襄阳王甚至想拽住许孟源好好的问,作这样的恶,到底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倒不如…..
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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