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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王冷得周身发抖，也没用内力，夜里的风越吹越大，直到前厅里的人都吃完下桌了，有人慢慢走到院里，襄阳王马上回头，才发现竟然是白玉堂。

白玉堂以老江湖的姿态笑了笑，白衣被夜露微微打湿，站在月色里，竟比月光还要亮一些，“怎么？吵了架，在院里站着就能博他同情了？”

“你可真狼心狗肺的。”白玉堂讥诮一声，说的却是心底的真话。

不过也怪他自己，总克制不住想对这人好，明知不会有什么回应。

他和展昭都是自己心甘情愿栽下去的。

第七十七章

襄阳王被白玉堂吓了一跳， 土灰交错在他清秀明亮的脸上， 襄阳王用力擦了把脸， 欲盖弥彰道：“没啊，吵什么架？”

白玉堂何等百伶百俐，目光如火如荼， 嗤笑：“那你在这做什么？还不进去？”

襄阳王觉得自己的话音十分无力，但还是道：“我今晚不在展昭这住，回王府看看。”

夜露凝在白玉堂脸上， 淡淡如烟，衬得他身影缥缈，白玉堂想了想，道：“你主动一下， 他便好了。”

展昭怎么想的他很清楚， 如果他是展昭，襄阳王若主动求好，他也不会再气。

襄阳王愣了愣，不知白玉堂为啥突然这么好心的来…..开导他？静寂间，风声响过，襄阳王几乎听清了树叶被风卷得舒展的声音。

襄阳王摸摸鼻子：“那我现在去看看他？”

下一刻， 白玉堂转身便走， 动作无声息得好像一粒沙硕落到地面。

展昭坐在屏风后的桌前，面前放着只茶杯， 室内茶香四溢，清气如洗， 他却一动没动，任由那茶由温转凉。

襄阳王轻轻便将门推开了，不由怀疑是不是展昭刻意给他留的门。

“展昭……”他进了门，展昭却看也没看他一下，襄阳王试探着在他边上坐了下来，展昭还是不理他。

襄阳王恶从胆边生，想着白玉堂的话，干脆抬手将展昭的手执在了掌中，展昭一愣，襄阳王马上垂着眼道：“我们后世喜欢给人看手相，听说可以看出两个人的缘分如何。”

“我帮你看看。”

展昭也不说话，任由襄阳王在那胡说八道，看他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出来，不禁想将手收回来。

襄阳王紧紧把他手按住，笑了笑，“我算出来了，咱们天生一对，郎才郎貌。”

不待展昭开口，襄阳王略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又道：“展昭，你能喜欢我，我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般。我说那些话，不是不把你考虑到我的生活里，而是你太好了，我没法那么心安的把你归在我的人生里。你有你的江湖，你的朝廷，你心中的正道和百姓，换句话说，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我没资格去插管……”

你的未来。

襄阳王话没彻底说完，已经被展昭牢牢搂住。“砚砚，我喜欢你。”

展昭自从背上孤独背上剑的那一刻起，虽未想过会有今日，但既然选择了抱紧对方，他便不打算继续一意孤行，独自闯荡。

这漫长的一生，总有一人值得他将剑扔了，将马烤了，更何况襄阳王也不需要他做出那些牺牲。

室内灯火一时惶惶，襄阳王回抱住面前的人，声音轻柔而又平稳：“我也喜欢你，很喜欢。”

屏风后的光线有些微暗，展昭将他松开，两人一对视，悠悠的情热燃烧起来，襄阳王却猛地咳嗽一声，打破了二人间的那点暧昧。

原就准备要回王府去一趟，要是亲上了，今晚怕是就不用走了。

襄阳王捏了捏掌心，小声道：“我今晚还是回去一趟，明天再过来，可好？”

展昭抬起头，露出阴影遮挡下的一双流光融融的眼睛，片刻后，笑道：“去罢。明日早点过来。”

襄阳王心中松了口气，本怕对方不悦，没想到却是他多虑了，于是也笑了笑，“好。”

襄阳王转身欲走，又想起了白玉堂同他说的主动，突然回过来俯身在展昭唇边吻了一下，“我会想你的。”

展昭一时有些茫然，怎么都没料到襄阳王会如同开了窍般做出这等事来，怔愣片刻回过神时，屋里已经没了襄阳王的身影，只留他身上的熏香味还在，展昭笑了笑，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明月高挂，已值三更，襄阳王哼着小曲儿回到王府，立在王府门口的台阶下，突然扬头去看那月亮，脸上笑意盈盈。

不管怎么说，平安回家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襄阳王翻身跃入门内，院内九曲假桥下碧明的波光冷送，漾了一漾，映出旁边一道陡然落下的身影。

襄阳王站了短短片刻，仔细看向桥边，却发现人影竟然是赵德汉。水榭上烟波缭绕，襄阳王开口道：“赵德汉。”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