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不舍得。
顾昀不知道小孩又搭错了哪根筋:“怎么就都行了,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决定就去问问沈易,他虽然是个不怎么顶用的饭桶,不过好歹是个名大毕业的高材生,就是读研之前突然抽风,非要去当兵,之后就跟着我一起给扔到大西北来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得事情,哼出一个鼻音浓重的轻笑,一下子撩过长庚的心脏,死水突然被投下一颗石子,碧波荡漾的活了过来。
长庚把自己的视线从百合上扯下来,艰难的对上了顾昀的桃花潭:“……那我晚点去问问沈副队的意见。”
“嗯,行。”顾昀见长庚面色不像刚刚那样白的吓人,这才放了心:“你不知道,沈家鲤鱼乡123,他去当兵的时候沈老爷子想骂他几句都蹦不出一个脏字,只能翻来覆去的说他中了邪,是被鬼上了身。结果他跑去一个寺庙,吃斋礼佛烧了两年的香,儿子最后却跟着我跑到大西北吃沙子来了——我早就说过,烧香顶个屁用。”
那是属于顾昀以前的回忆,长庚没有参与过,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他。
他与顾昀之间隔着一个疯子的距离和整整八年的时间。
长庚起身给顾昀倒了杯热水,递到他面前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没拗过自己的内心,小心翼翼的把顾昀落到颊旁的头发撩到了耳后。
这个举动有些亲密,顾昀没觉出什么,长庚自己却紧张的出了汗。
他视线下移,看着顾昀身上的伤,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轻颤:“……疼吗?”
顾昀接过水杯,听见长庚这么问没怎么在意,颇有些没心没肺的应了声:“不疼,都习惯了。”
长庚也是疼习惯了的人,可他知道自己的习惯经历了什么,可顾昀为什么会习惯?
顾昀才二十四,当上警察就这么几年的事情,哪怕算上在部队里的时候也不过就七年的时间——这里面还有一大半的时间他都在顾昀的身边。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习惯的?
长庚知道有些事情问了也没用,顾昀不想说的时候有一百种方法把话题转开。
他接过顾昀喝空的水杯放到一边,扶着顾昀让他躺下:“你先睡一会儿,我先回去一趟拿点东西过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顾昀:“肉。”
长庚哭笑不得:“想什么呢,我给你煮点菜粥,烧两个清淡点的小菜吧。”
顾昀立刻皱眉,抬眼看着他:“有没绿叶子的菜粥和小菜吗?”
“没有,”长庚给他掖了掖被子:“想吃肉你就消停的在床上躺着别折腾自己,等出院了就给你做。”
顾昀有点闹心。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哄小孩,他俩到底谁是孩子?
也许是刚刚有些亲密的举动没能被对方察觉出来,长庚放任自己得寸进尺的摸了一下顾昀的发顶:“我马上就回来。”
顾昀觉得自己真是不能更闹心了。
顾昀在医院整整躺了半个多月才获准出院,长庚几乎是变着花样想把他养伤期间亏空的部分给养回来,可惜这世界上能入口的东西里面但凡是绿叶子的,顾昀都嚼不出滋味,没能让长庚把他多养出一斤肉来。
出院那天顾昀已经拆了石膏,右臂还要再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长庚是恨不能连筷子都不让他自己拿着,鞍前马后的给他办了出院的手续,一应行李都没让顾昀经手。
沈易和陈轻絮倒是都来了,顾昀在医院里憋闷了大半个月,一见沈易就勾着人走在前面,嘀嘀咕咕的商量找个时间去喝上两杯。
长庚耳朵灵得很,走在后面听了个清清楚楚:“谁说你能喝酒了?”
顾昀:“……”
这小兔崽子!
陈轻絮脸上难得的有了点笑意,可当她笑过这一阵,转头看到长庚的时候面上却有了几分沉重。
她故意走慢了些,长庚是个很会照顾别人的人,陈轻絮脚步一慢,他下意识的就调整了自己的步速,没把一个姑娘家孤零零的撇在后面。
“上次让你做的那套心理测试,”陈轻絮压低了声音:“我后来对它进行了分析,有些不太能确认的部分也查过了资料。”
长庚脸上挂着笑,那笑只停留在了表面,眼底分明是十分的冷漠:“是吗?”
陈轻絮看了长庚一眼:“带你来医院的那天,我原本以为你是PTSD,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如果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些情况没有再隐藏什么部分的话,那么根据你的测试结果和我之前的观察来看,我的判断是……伴有反应性精神障碍的暴力型精神分裂症。”
长庚:“所以说,我果然是疯子吗?”
“不,”陈轻絮语速快了些,她不得不担心长庚会多想:“我虽然不是专家,但多少也了解一些这方面的情况,这不代表你是个疯子,你在顾昀身边四年多了,发作过几次?”
长庚微微低下头,密长的眼睫垂下一小片阴影:“你问的是哪种发作?如果是想要杀人,那只有一次,很巧的是你也在场。你如果问的是别的……我每一天都能听到‘她’的声音,后来还多出了一个人的声音,是‘我’在指使自己成为‘疯子’,甚至‘我’在命令自己去杀掉一个人。”
陈轻絮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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