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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的人大部分都吃饱喝足相互搀扶着回去了，实在是喝高了动不了的被安排到旁边的酒店里，包间里晃动的彩灯被关了，黑漆漆一片，酒瓶食物碎屑纸巾占满了沙发地面和茶几。两个话筒不知道滚到了哪个角落，音响里一直有嗡嗡嗡的声音传出，让人烦躁不堪。

和王叔一起安顿好了最后一位同学，孟美岐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往包间里去，黑暗中顺着墙根摸索到了沙发，手心里触到一股柔软。孟美岐叹口气，抬眼看向沙发上睡的正香的女子。

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吻而失去了思考能力，跑到包间外吹了几下凉风，再回来时就发现了这个无条件接受所有敬酒，把酒当水喝的吴宣仪。

把酒瓶夺下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尽管她坐的笔直，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她那双从来清明锐利的眸子里迷蒙一片，没有焦距，明显是喝多了。

为了安顿同学，没来的及照应她，还好吴宣仪即使喝醉了也是乖乖的，不乱动不撒泼，任由孟美岐把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只是那双半梦半醒的眸子，就像是被一根细线牵引，定定的看着小声交待她不要乱动的孟美岐。

王叔还在包间外等着，孟美岐被其他几个同学吵的脑仁一阵阵疼，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弯腰在她耳边低声道：“学姐，我们回家。”

吴宣仪睁开眼，迷梦的点了点头，撑着沙发站起身，毯子从肩膀上滑下来，孟美岐正准备把毯子拿开方便她站起来，吴宣仪便已经抢先一步把毯子抱进怀里，不愿意松手。

想着可能是包间里冷气太足她有些冷，索性任由她抱着毯子，一只手托着她软绵绵的胳膊，另一只手护在她的腰上，把她一步步扶进了车里。

王叔坐上了驾驶座，从后视镜里看到孟美岐把吴宣仪的头安置到自己肩膀上，那细致的神态勾出了几分记忆，忍不住笑道：“还真是巧，现在倒了个个，轮到小姐你来照顾姑娘了。”

温热的呼吸扫过手背，像是被火燎到一样猛然收回手，孟美岐也勾了勾唇角：“是呀，从前是学姐照顾我，现在变成我来照顾学姐了，不过我心没有学姐细，可能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估计明天一早起来学姐还得怨我呢。”

王叔握着方向盘，眉目间的沟壑承载了几十年的岁月，他听了这话，笑了两声道：“这你尽管放心，姑娘不会怨你。”

孟美岐轻轻摇头，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苦笑一声：“我做过不少让她失望难过的事，她怎么可能不怨我。”

王叔脸上的笑容收敛，他坚定道：“不会的，孟小姐，你王叔我可以保证，不管你做了什么，吴姑娘绝对都不会怨你，这是一定的。”

“孟小姐，姑娘她从前确实总是郁郁寡欢，但是自从重新看到你以后每天都会很开心，所以请你不要难过。”

孟美岐一怔，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座椅垫子上的花纹，指尖的粗糙和心底翻涌而起的细腻钝痛交织在一起，让一抹抹晕红从耳垂染到眼底。

就是因为这个啊。

就是因为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所以才更让人难过啊。

我对你说再也不见，三年杳无音讯，对你的一颗真心视若无睹，现在还交了男朋友，可你只是等在原地，等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可能，等一个完全不懂得珍惜感情只会逃跑的人，等到最后精疲力尽，却还是无怨无悔。

这样的话，我算什么。

我做过的这些垃圾事，说过的恶心话，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