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桓本来跟人聊天,因我过来打断了,那人也没有走,对着我们看。洪桓便道:“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千堂娱乐公司的叶总,叶子樵。这位是蔡至谖。”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名字有点熟悉,我怎样都想不起来。那叫作蔡至谖的人露出笑容,看上去有点紧张似的。
我微笑起来:“你好。”
他道:“你好你好。”
洪桓在旁边说:“他是医师。”
我看一看蔡至谖:“哦,不知道在哪家医院高就?”
蔡至谖道:“这个,我现在不在医院做事了,自己出来开业。”
我笑道:“独当一面,这更不简单了。对了,不知道你是什么科别的医师?”
洪桓突然笑了一声,蔡至谖却咳了咳,仿佛有点窘。他还是拿出一张名片:“不好意思。”
我拿来一看,名片上写着蔡至谖三字,还有诊所的名字。我看见那谖字,嘴里说:“原来是这个谖字。”
蔡至谖笑着说:“是啊是啊。”
我把名片往后翻,背后有地址,以及诊疗的项目——各类精神方面的症状评估与治疗。我呆住,主要因为那地址,怎样会不熟悉?可不是檀谊沉做事的诊所。我立刻朝蔡至谖看去,难怪对这名字熟悉,是诊所里另一位医师。
我便道:“好巧,我应该认识你。”
洪桓看看我跟蔡至谖,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蔡至谖神情同样迷惑。我笑道:“是这样子,我认识你诊所里另一位医师。”
蔡至谖怔了一下。我又道:“我跟檀谊沉医师是朋友。”
蔡至谖道:“哦!”
洪桓道:“那是谁?”
蔡至谖便告诉他:“我的同事,唔,一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人。”
我听见,马上有个主意。听到洪桓又问:“他姓檀?”就瞧一瞧我:“不会是那个檀家的人吧?”
不用我回答,蔡至谖便道:“是,不过他不管他们家里的事情。”
我盘算几下,对着蔡至谖举杯:“之前一直没有当面见到你,今天总算一见,趁着今天难得,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一会儿话。”就跟他碰杯。
蔡至谖连忙道:“这是当然当然!”
洪桓看我一眼,我便道:“洪律师愿意的话,当然也方便加入。”
蔡至谖马上朝我洪桓看去。我这才注意到他们似乎本来是认识的。听见洪桓笑了笑:“不,我就不打扰了。”
走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拍一拍蔡至谖的肩膀,又叹气似的道:“加油吧。”
我与蔡至谖站着说话,旁边一座窗台正可以望见房子外面,那里应该有个花园,非常不巧,天气不算好,稍早前下过雨,雾飕飕的,那天的黑团成一团模糊,使得什么都不清楚,根本也没有景色可言。反正现在的谁在这里,也不会有心思看风景。
洪桓一走开,蔡至谖就活泼起来,尤其谈到他的事业,本来他在大学医院任职,工作几年拥有一点成就,医院的事多,不自由,以及种种缘故就辞职了,出来开诊所,不知不觉过去好几年。虽然诊所的病人数量与日俱增,忙还是忙,也不愿意回到医院做事。
我耐心听着这些,正在盘算怎样问起檀谊沉的事,他突然说到了。诊所本来聘的另一位医师半年前举家移民,他透过介绍找到檀谊沉来做事。我便道:“原来你们以前也不认识。”
蔡至谖道:“也不算不认识,其实之前在一些讨论会见过,他那时在我以前待的大学医院做事,两边都有认识的人,所以打过招呼。只是在这之前,我确实跟他没有这么熟悉。他,唔,是个不容易接近的人。”
我真正感同身受,不免叹道:“是啊。”
蔡至谖仿佛想起什么,一笑道:“刚开始他到诊所来,有的病人还不愿意让他看,说他冷冷的,有距离,多的话不说。其实看病,最不容易看的是心病,需要透过交谈与观察,医师有时也要投入,不能敷衍。其实他是很有耐心的,我这样说,可能有点不好,不过有的病人,面对心理师不说话,对着医师说个不停,有时候真的感觉很烦,必须打断,不然看个没完没了,他呢,听半天还是很有耐性,即使那病人已经转介出去,偷跑回来找他,还是答应看。”
难怪檀谊沉天天说没有空。我想了想,说:“这样你们怎么休息?”
蔡至谖笑道:“我那里礼拜六日不看诊,不过需要做研究的话,就要利用假日看数据,那些数据不能带出去,有时候一整天又耗在诊所里了。”
我微笑道:“哦,那约会怎么办呢?”
蔡至谖看着我,脸上仿佛有点红,又窘:“这,这也是我一直单身的原因。前面几个对象都是受不了了。”
我道:“那么檀医师不约会吗?”
蔡至谖顿了顿似的,道:“唔,这我不清楚。”就笑起来:“哦对了,前阵子有人送吃的到诊所指定给他,我们还猜起来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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