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黑信母亲李萍年轻时有吸毒前科,目前沉迷赌博。父亲病逝,一家人全靠环外那栋五层小楼收租吃饭。家中除了他和母亲外还有一个亲生妹妹,在京城郊读高三,随妈姓李名小满。
原来朝阳群众是这么个意思。
不过从薄薄一张纸中,可见一斑家庭和教养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不过他的小星星,绝对是个独一无二的例外。
资料显示,黑心一家都靠这座五层小楼度日,五层一共十户,一户一月两千元,一个月撑死了两万元。
两万块要供一家三人的吃喝拉撒,再加上黑心本人那一身不知是真是假的牌子货,黑心妈断然是没什么大钱去赌博的。
吸毒就更不可能,何来让他去当朝阳群众一说。
看了看这两个文件夹,王愆旸心下了然了不少,虽说拿到了黑心房东的资料,但他只本着知己知彼,并不打算朝他家人下手。
那边黑心房东经历了昨晚被锁门外两个小时,着凉回家拉肚子拉到天荒地老。
下腹上已经起了淤青,青紫一大片,手指轻轻戳一下就疼的不得了,房东坐在马桶上,手中的卫生纸都被攥烂了几张。他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不大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自认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妈的,让你也尝尝这滋味,房东咬着牙,手用力握拳。
等他完事儿,却发现家中最后几张卫生纸已经被他给扯烂了……
房东:……这事儿他妈的没完!
王愆旸拿着东西本打算先回家一趟,奈何吴小毛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说是业务上的小问题,他只好又返回公司一趟。
谁知一个小问题让他在公司坐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生生熬到了晚上九点点客户才走,把他要办的事都给耽搁了。
“别气嘛老王。”吴小毛嬉皮笑脸地说,“晚上请你吃火锅,顺便你还能去看看小店员,叫什么来着,元……元元?”
王愆旸眉毛一挑,拿起刚才客户送的胡萝卜玩偶就往吴小毛脸上扔:“是你能叫的吗?”
“好好好,我不叫哈哈哈。”吴小毛躲开这个玩偶,“你把这玩偶带家去给你小老弟玩吧,放公司总是落灰。”随后就走了。
看着吴小毛欠揍的背影,王愆旸思考了一下。
似乎叫元元也挺好听的?
车子照旧停在写字楼的地下停车里,停车场足有三层,不知是物业图个省电还是怎么的,越往下灯色越暗。
王愆旸今日来的晚,上头两层早就没车位了,这才停在第三层,还是在一个犄角旮里找到的车位。
车子停在昏暗的角落里,王愆旸习惯在距离车还有几步路时就开锁,车灯亮几下叫几声。
他摁下开锁键的同时,生出了不然今天早点接元幸下班的心思,左右他已经向张玥讲明了这几天情况特殊,请个假应该也是可以的。
锁车的同时,车灯复又亮几下叫几声。
而这回,王愆旸看清了原本蛰伏在黑暗里的阴影,正一个个地站起来,手里或多或少都拎着点东西。
“哟,可他妈蹲到你了。”
为首的人狗吠声耳熟,佝偻着腰,明显是黑心房东本人。
王愆旸定睛一看,除了房东之外,他身边还围了好些个人,手里都拎着点东西。单从面相上来看,年纪都不大,十六七八的模样,有的明明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样还穿了校服,手里却拎了个粗短的椅子腿。
打群架?
王愆旸挑了挑眉。
他因为工作的原因还没来得及找上门,没想到对方却主动找了过来,不夸他一声好狗都可惜了。
房东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留着个寸头,贴近两鬓的剃得格外薄,只可惜身后的书包已经出卖了他,眉眼间狠戾色怎么看怎么像装出来的。
“哥。”那寸头对着房东说,“你放心,你的事就是小满的事,小满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小满是黑心的妹妹,看来这寸头该是黑心的妹夫。
王愆旸突然觉得这一家人还挺桀骜不驯的。
钢管在地上划了一道,发出刺耳的声音,寸头拎着钢管缓缓逼近,随即他身边那些或凶悍或文弱的小弟们也慢慢靠近,围了他一圈。
为首的寸头道:“大叔我给你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面对这场面王愆旸并不怵,就像他先前说的,他打群架的时候,房东指不定还在撒尿和稀泥玩,而这群毛头小孩可能还没开始人生中第一场赛跑。
不过找一群高中生来地下停车场为自己出头,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一来他们大多都未成年,真伤到哪里了可能不够房东兜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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