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琂不理。
卫长宁蹭了两下就不蹭了,嘀咕道:“你与太后行事都瞒着我,不公平。”
“你不乖,也是事实。”君琂道。
卫长宁依旧低着脑袋,须臾都不说话,反伸手去搂着君琂腰间,让人不解。
君琂想着太后处的决断,她知晓皇帝的性子,轻易不会妥协,此时不会过继,最少也要等上数载。太后心急也无用,君琂想起太后的神色,心中不定,欲调太医院的脉案来看看,而太后也不曾告知太极宫,她病了。
她欲起身的时候,发现卫长宁依旧抱着自己不松手,也不曾抬头,委屈得不行,“我今日过去,太后病了,你去调太医院脉案来看看,可好?”
“不用调的,每隔几日太医院就会将脉案递至太极宫,我都会看一看。”卫长宁说话时也不抬头。
君琂不知她这般关注太后身体,就道:“她身子如何?”
“太医说尚可,只是她惯来心思重,甚事都放在心上,我去开解过几次,无甚效果。”卫长宁吸了吸鼻子,主动松开君琂,起身往外走去。
君琂心思都在太后身上,略有些担忧,抬眸时皇帝已走远了,指尖尚余留她的温度。
她不放心,亲自将脉案调来,请来沈从安。
沈从安在宫中自由行走,虽无职在身,走路比医正都要横些,他主管卫见莳,其余人一概请不动,皇后请他,自然就过去了。
接到太后的脉案,道:“无甚大事,少思少想,长命百岁。”
君琂得他十二字,才放下心来,吩咐人将脉案送回太医院,皇帝在前面有事,她就命人去摆晚膳,等皇帝回来的时候,刚好用晚膳。
皇帝整个人闷闷不乐,默不作声,颇为奇怪。
晚膳后,也不与君琂嬉闹,看了会奏疏,就上榻休息。她回来后没有同君琂提及丞相府的事,君琂记挂这些,就想去问她。
卫长宁今日睡的早,君琂想问,又恐扰她休息,就没有再问,上榻后,卫长宁也不像往常那样缠着她,这才感觉出怪异。
联想白日里的事,君琂试探道:“你生气了?”
按理,生气的人听到这句话,应当否认的,卫长宁偏偏不同,她承认道:“嗯。”
君琂失笑,卫长宁几乎从未生气,今日让她有些意外,她握上卫长宁的手,轻声唤道:“阿齐。”
卫长宁依旧不说话,像是自己与自己生闷气。君琂无奈,指尖上移,摸到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你不爱生气的,怎地也气。”
君琂靠近她,道:“我知你气什么,只是眼下不能同你说。”
卫长宁生气,抽回自己的手,往一侧避去。君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像是在哄人,反倒像火上添油,哪有不气的道理。
“阿齐。”君琂又唤一声,见她缩在里面,无奈道:“里侧冷,莫要贴得那么近,你过来些,我与你解释,可好?”
卫长宁不是胡乱生气的人,只觉得君琂不信她,莫名觉得委屈,她二人在一起多年,现在连基础的信任都没有了,她又有些生自己的气,是自己先不诚实的。
她听话地往君琂处挪近。君琂摸着她手腕,将她拉过来些,两人贴得很近,才道:“不生气了,我过几日同你说,你等几日。”
君琂知晓她为何生气,很好哄,将话说得软些,摸摸卫长宁露在外面的耳垂,哄道:“我不是不信你,而是这件事,你知道无益,等我办好,再告与你知。”
卫长宁埋在她怀中,沉默不语,让君琂拿不定她的心思,只觉得她今日情绪很低,一时间自己也无措了,想了想,道:“那件事,我不气了,以后不与你开玩笑。”
卫长宁点了点头,往君琂怀里埋更深。君琂恐她透不过气,扳正她的脸,“你是生我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方才眼前一片黑暗,还能躲一躲,君琂捧着卫长宁的脸,不让她动了。卫长宁伸手握着君琂的手腕,“我以后不瞒你,你也莫要瞒我。”
还有一句话未曾说,她忍了忍,还是不说的好。
君琂看着她可怜兮兮地模样,眼眶都跟着红了,再不哄哄,都要哭了。君琂摸摸着她的眼角,竟带着几分湿润,是真的哭了。
在衡水时爱哭,回来后,就除去君琂差点被先帝掐死那次外,几乎不曾见她掉过眼泪。君琂心疼得无以言喻,抱着她,道:阿齐,我的错。”
卫长宁摇摇头,鼻音甚重:“我知先生性子,瞒着你一次,以后就不会再信我了。”
“怎会不信你,世间之大,若连你都不信,我该信谁?”君琂好笑,原来症结在此,两件事联合在一起,她就自暴自弃地认为自己不信她。
她想笑,瞧着卫长宁哭唧唧的模样,就不能再激她。君琂唇角弯了很浅的弧度,碰了碰卫长宁的脑门,忍着笑意将人揽进怀中,脑袋搭在她的肩上,道:“我信你,余生只信你一人。”
这么一哄,卫长宁才微微展颜,抓着君琂的袖口。君琂趁机道:“你回来未曾与我说丞相的伤势。”
“雪地里摔的,伤得不轻,怕是不好了。”卫长宁被她一问,忧愁满面。
君琂知她所思,安慰道:“这事不急,待明年再说,明日早朝的事,蔺相如何安排的?”
“都安排妥当,明日一过,后日休朝,不会有差错的。”卫长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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