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避免这句话,君琂无奈,拉住她:“今日睡了整个下午,这么快就困了?”
“不困,也要沐浴的。”卫长宁道,垂眸望着自己袖口上骨节分明的五指,不禁伸手去碰了下,迅速收回,站直身子,复又望着君琂。
想碰又不碰的傲娇模样,君琂忍不住戳她脑门,道:“陛下愈发霸道了。”
声音温婉,听着是训斥,细细品味,更多的是嗔怪与无奈。卫长宁也不退缩,理直气壮道:“我只是据理力争,不曾逾矩的。”
君琂道:“襁褓幼子,你也这般吃醋?”
“我、我哪里醋了?都已赐名封爵,待在长秋宫,是何名目?”卫长宁冷眼望着君琂,眉峰微挑,一句不让。
君琂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道来,有些惊讶,面上仍旧容色不改,道:“陛下当初也封爵在外,依旧在长秋宫长大。”
卫长宁道:“不可相比较,再者皇祖母不过于我一殿居住,其余皆有宫人乳母,哪儿像先生这般。”
“沈大夫道小郡王与卫长庚相似,恐会夭折。”君琂道。
第150章 一百五十章
听她这么说, 卫长宁情绪平静下来, 仍旧不愿, 低声道:“他一双父母, 皆与有莫大的怨仇,难不成让我倾心对待?”
这些话有些勉强了, 君琂知晓不堪往事, 就道:“我将他迁出长秋宫, 另辟一座殿宇, 仍在后宫中,不入你眼, 可好?”
君琂想了数日, 才择一中肯之道。
听后,卫长宁加一句:“你不可日日过去, 三五日去一次。”
君琂道:“好。”
卫长宁这才选一近处坐下, 半晌后,心有不安,问君琂:“先生, 那孩子体质当真很差?”
“沈从安说的, 岂会骗我。”君琂也随着卫长宁坐下,见她眉眼带了几分担忧,也觉舒心。阿齐并非是记恨怨仇, 醋性大发罢了。
她一吃醋,就不管不顾。
卫长宁看过来,目光带着清澈, 又与往日一般,君琂莞尔,又觉欣喜,她总算不生气了。
“先生,若不召名医过来,会小郡王看看?”卫长宁提议道。
方才还嫌弃人家碍事,片刻间,就想着挂榜寻医,君琂浅笑,逗她:“不气他碍事了?”
明显的打趣,卫长宁扬了扬下巴:“我不过念及他幼小罢了,再者他若早逝,我这出戏就只能唱到一半,浪费心思,不值得,自然就先将他救治好。”
明明是心软,偏偏找了诸多借口。君琂微微敛去笑意,道:“这件事交由沈从安,他在杏林之中,必然识得更多能人。”
两人商议会儿,君琂就问起渤海之事。
卫长宁道:“未曾有消息传过来,临行前,我给了沐稷调动渤海周遭军队的权利,蔺觅应变能力较强,两人相得益彰,不会生事的。”
她安排妥当,君琂也放心,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坐了会,便催促卫长宁去沐浴,早些安置。
君琂催促,卫长宁却十分惆怅,蓦地想起海棠花,要不要有空去看一眼?这可真让人难过。她这厢惆怅,引得君琂回眸,问道:“还有哪里不妥?”
“没有,我、我去沐浴。”卫长宁神色带着慌张,匆匆从君琂面前走过。
留于殿内的君琂,觉得她的心思愈发深沉了,近日未曾打听过前朝之事,总觉得卫长宁与她走得有些远,明明还是那么听话的。
也不知为何就产生这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君琂揉揉自己酸痛的头,今夜或许可以早些入睡了。
她想的简单,未曾察觉卫长宁的想法,多日不曾在一起亲密,今夜冰释前嫌,怎会错过。
卫长宁忘了白日里的事,君琂也只字不提,对于她的要求也没有拒绝,只后悔白日里没有早些唤醒她。白日睡了那么久,入夜睡得肯定晚。
火光摇曳,红罗账内,一夜沉醉。
卫长宁在早朝后,出人意外地跑去长秋宫。留意皇帝动向的朝臣,猜测帝后关系缓和,他们也不敢再掺和,奏请皇帝充实后宫的奏疏还压在长秋宫,害怕皇后哪日心血来潮与他们计较。
君琂与之前的皇后大不相同,她有参政的权力,朝堂之事,皆入她耳。
他们唏嘘不已,蒋怀嘴角上扬,就知晓皇帝撑不住了,他笑呵呵地回署衙去处理公务。
皇帝跑回长秋宫的时候,君琂醒来靠坐在榻上,看宫殿绘图,将小郡王挪出长秋宫,另辟的殿宇还需要想好,需拨多少人过去,宫殿如何改造,都要从头开始计量。
她近日睡眠不好,陪卫长宁闹了一夜,身上有些累,就没有出长秋宫,想着先将宫殿择出来,命宫人去改造,到时将人挪过去,少说也要几月的功夫。
图纸拿在手中,看得君琂有些昏昏欲睡,半醒半睡的时候,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手中的图纸也被人夺去,她未睁眼,懒散道一句:“陛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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