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无解啊?!”村长一听更是火大,“你们再去问问他,一定要给我问清楚!这事必须解决!”
“哎哎,村长,我说这事要不就算了吧。”旁边一个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的人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帝都那边的人都开始穿洋装吃牛排了,我们还要死守着这个破信仰到什么时候?别的不说,陆军过几天就要来这附近驻扎了吧?时代变了,村子里的人本来就会越来越少的。”
“混账!你都是跟谁学的这些话?”村长听了他这吊儿郎当的话,火冒三丈,抬腿就给了他一脚,“你是不是也想跟那个贱女人一样,叫你去帝都伺候那些洋人,你就高兴了是吧?”
那人被踢的“哎呦”一声,忍不住嘟囔了起来:“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刚才的青年忙出来打圆场,“村长你也别急,就算太夫他不知道法子,这事也未必不能解决。”
“哦?”村长看着他道,“你有什么办法?”
“要办法还不简单么?”青年似乎又往男孩那里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既然是坟场的灵魂缺少了,那只要用‘多余’的人把这个空缺补上……不就好了么?”
·
临近傍晚时,雨终于停了。
男孩回家时已经被淋的湿透,脏兮兮的草鞋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失魂落魄地抱着腿瑟瑟发抖,那样子就像一只无处可藏的落汤鸡,在大雨的浇灌下早已去了大半条命。
以往他回来都是活蹦乱跳的,这次蔫成了这样,倒让妇人有些诧异。
她皱了皱眉正想发作,却忽然听到屋外有人叫她,说村长有事找她,让她去一趟村长家。
妇人应了一声,捏了把伞往门外走去,却猛然撞上了男孩恐惧又哀切的目光,仿佛在哀求她不要出去似的。
她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跳,接着就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于是狠狠地剜了男孩一眼,啐了句“回来再收拾你”,便跟着屋外的人走了。
她这一去竟是格外久,久的让男孩都快睡着了。
然而,因为白天偷听到的谈话,他不敢睡觉,就这么死命地撑着眼皮,只觉得身上的湿衣服越发冰冷,冻的他几乎不住地哆嗦,脑袋也晕晕沉沉地像是吊了十几斤重的石头。
就在浑浑噩噩之际,他忽然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进了怀里,他倏地睁开了眼,发现竟然是刚刚回来的妇人。
男孩呆滞地看着她,久违的温暖让他以为自己还处在梦境之中,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都发烧了。”那妇人叹了一口气,把他抱去床上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一边换一边唠叨,“说起来,我也有几年没给你做过新衣服了……”
感觉到怀里的男孩在发抖,妇人不禁停了动作:“你很怕我是不是?”
男孩拼命摇了摇头,然而身体的战栗却出卖了他。
他惶恐地想要辩解,却无法说出一个有力的字来。
见他怕成这样,那妇人也没说什么,只把动作放的更轻柔了一些,替他上了一些药,又扶着他躺下给他敷毛巾。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男孩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怎么了?”那妇人笑了起来,“发了个烧烧傻了不成?”
“我……”男孩愣愣地开口,他忽然紧紧地抓住了妇人的手,仿佛想要在那微存的一点温暖上找到一丝真实感,“我是在做梦吗?”
妇人被他这话问的一愣,心头忽然涌上一股不忍与心酸,不禁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语气道:“不是做梦,快睡吧,睡一觉起来就不难受了。”
“嗯。”男孩乖巧地点点头,这短暂的幸福使他沉迷,简直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这样死掉也无所谓了。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妇人对男孩都出奇地好,不仅没有再打骂他,也不让他再干重活,甚至还给他做了好几身新衣服,把他好好打扮了一番,让他去跟村子里的孩子们玩耍。
同时男孩的父亲也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受村长的邀请去给他做工。
因为有了正式的工作,他每天回来都是一脸喜色,兴致上来了还会跟男孩讲讲话,那因为酗酒而发红发胀的可怖脸庞看起来都亲切了不少。
三个人的关系慢慢改善了起来,有时还能看到他们在一起其乐融融说话的场景,一如这世间所有的家庭那样。
这天,妇人在室内缝衣服,男孩依偎在她的身边撒娇。
妇人本来有些不耐烦,伸手正要扇他一下,抬头却见男孩满是依恋地看着自己,一时间竟被他这可爱模样震住,最终只摸了摸他的头,训斥他去给自己拿针线。
在男孩离去的时候,她看着他一步一跳、开心地仿佛不知所谓的背影,忽然一个手抖,手上的针狠狠刺进了她的皮肉。
她看着手指上慢慢渗出的血迹,只觉得这血像是流进了她的心里,滴在了她的心尖上。
不管多么憎恶他的出生,她和这个孩子,也的的确确在一起生活了十一年了。
在他做噩梦而惊醒哭泣的时候,她也曾拉着他的手安抚着他入睡,在他疾病缠身痛苦地脸色发白的时候,她也曾半夜抱着他冲进郎中的家。
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怨恨过她分毫,不管她怎么对他,他面对自己时都只有清澈的眼神和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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