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个亭子,叫知音亭。亭连着一座桥,伯牙桥。桥的尽头有一块2米高竹简,墨写着高山流水的来历。
渐渐绕回去,约礼楼。一层图书馆的大门用老式的马蹄锁松松垮垮地锢着。最里面的光线昏暗。
若有若无的音乐声从上层楼传下。楚柏顿了顿脚步,只是放轻了脚步,走上了楼去。楼梯是剪刀楼梯,对于第一次走的人,就像陷落迷宫的第一步。楚柏犹豫了几秒,踏步向上。静悄悄地听着音乐声寻去。
路没有走错。准确来说,不可能走错。即使是背道而驰,通向的也永远是二层,寻找的也永远是一个音律。
渐近,音却愈微。一曲将毕。
楚柏穿着一条黑色的运动裤,一件纯黑T恤,下摆空荡荡的随风飘动。很简单。和对面的人比起来,很随意而令人不满。
对面的人穿着一条西裤,也许是太热。白衬衫的袖口向上卷起了几寸。手在光下,比光更美。瘦削而温柔,抚着琴键,爱像史诗般深刻。
楚柏透过蒙着一层灰尘的窗看着对面弹奏钢琴的人。一个窗里,一个窗外。一个灰蒙蒙,一个刺剌剌。两个世界,因此相遇。
这个少年,苍白。随意的穿着,一点也没有里面的人令人满意。但是,他不需要令人满意。他只想,看看这个世界,多看看这个世界。
最美丽的光影,在八月二十七日就已经定格。那一天,也是等待。
在对方起身前,楚柏已经转身走了。来的悄无声息,走的悄无声息。
回到教室,高一(10)班的门紧闭,里面一个男老师的声音传出,很年轻,也许是新老师。
楚柏轻轻敲了敲门,便握着门把手开了门。
男老师愣了一下,道:“请进。”
出乎意料地,男老师很年轻,年轻到如果此时把他扔进学生堆里,没有人会怀疑他不是学生。
男老师随意张望了教室,指了后排空着的双人座,扬起一个年轻的笑容,道:“你先去那儿坐吧。等一下统一换位置。”
楚柏经过男老师身边时,看见笔记本上几页密密麻麻的字,字有些丑,像小学生字体。楚柏忍不住笑了一下,站到新老师面前,微微鞠了个躬,认认真真地回答:“谢谢老师。”
新老师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班级里只有一个空位,还有一个人没有来。地面铺着瓷砖,教室后的黑板是空白的。后面堆满新书。有一个储物间,靠墙的储物柜,左侧饮水机。
楚柏坐在左边的座位。桌子是双层的,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空间,但是腿卡在那里,很不舒服。
教室前是四个黑板组合的大黑板。右上角的黑板,写了一排字“夏邻”。新老师的名字吧。
夏邻温和道:“现在是中午11点,11点40分我们排队去食堂吃午餐。12点10分前到教室。下午是预习课,所以等一下得拜托同学们发一下书本。”夏邻指了指教室后面的满满的书本,眼含笑意。
“不过,预习课只有一节,下面三节课需要开一个学生大会。建议带上笔记本。”夏邻及时地止住了学生的小声议论,“晚上自我介绍及挑选课代表。另外补上之前的三节预习课。晚上10点放学。我们班一共58人,现在,拜托左侧的同学们分发书本,右侧同学帮忙整理自己的同桌的课本。”
大家都起身往教室后走,楚柏也想起身。夏邻来到他的身边,道:“这位同学,请跟我出来一下。”
教室外的白光和楚柏的白皙相映,楚柏微微侧着身子站在阳台边上。夏邻看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默,好像下一刻,他就会语调清冷地对自己说:“嗯。”然后离开,消亡。
夏邻一晃神的工夫,就看见楚柏浅浅的笑容,是对着绿荫。夏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柏回头正视夏邻,认认真真地回答:“老师,我叫楚柏。”
“楚柏,你怎么迟到班会了?是家长没来所以没有来得及收拾吗?”夏邻本来不想说后半句,但内心已经为他找了一个借口。他私心地觉得,这个少年,太脆弱了。好像一碰,就会破碎一样。
楚柏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嗯”了一声,道:“对不起,夏老师。迟到了。”
夏邻不敢用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没事。以后不要迟到就好了。”
楚柏:“嗯。”
夏邻:“你没来的时候,大概交代了一下作息时间。早上6点20分前到教室,午餐你知道了,晚餐17点20分,中间一段时间是洗浴,18点10分前到教室。这些具体的学生大会会讲到。好了,你回去吧,你同桌还没有来,你不用发书了,照看一下两个人的书吧。”
楚柏:“好。”
转身回去的时候,蝉鸣叫得正欢,像是一首无间断的平调,少了一些东西。少了什么呢。
进入教室,铺天盖地的讲话声挤进耳中。
“邻老师真年轻,想追。”
“做梦。”
“刚刚迟到的同学好帅好白啊。我的心在扑通扑通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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