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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督伊对加里安的神情变化并不关心，他一直在小心注意着怀中婴儿的情况。

加里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又发现了自己刚才忽略了的细节。

婴儿的怀里还抱着两个东西，一个是大约两个手掌大小的相框，另一个也是一根细长的木棍。

加里安不禁惊呼道：“这……这不是卢修斯的魔杖吗？”难道这是卢修斯的……

瑟兰督伊垂眸，轻拍以安抚因为加里安的声音而下意识蹬腿的婴儿，确认他继续保持熟睡，才轻声应了一句：“这是卢修斯。”

“难怪，魔杖看着就很像……等等，这是卢修斯？”加里安先是回应了一句，才后知后觉地露出惊骇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看向还在沉睡中的婴儿，“这个婴儿是卢修斯？”

*****

卢修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瑟兰督伊房间里的休息软榻上了。

中途他醒过一次，发现精灵王要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卧室里，极力抗拒。结果虽然是抗争成功，但那也导致他困得无法自持，又一次睡着了。

幸好，瑟兰督伊最终还是妥协了，没有坚持自己原本的打算。尽管他要坚持的话，卢修斯也不会有很多反抗的能力。

其实卢修斯也不同意瑟兰督伊把自己带回林地王国的。但在这一点上，精灵王则非常强硬。

因为坩埚爆炸的缘故，卢修斯的体型缩小到了婴儿期的状态。尽管他的思维和记忆并没有受到影响，但和一般婴儿无二的行动能力却给他制造了极大的障碍。他甚至不能保证自己在需要的时候也能够一直保持清醒。毕竟，长时间的思考对于婴儿来说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体力活了。

原本他甚至不愿意被瑟兰督伊带回林地王国。但为了卢修斯的安全，精灵王在这一个关键点上态度极为强硬。

事实是，卢修斯即使最后都没有妥协也改变不了眼前的局面，毕竟现在的他确实缺乏有效的行动能力。

卢修斯费了点劲坐起来，完全不能适应当前视野里一切事物的大小比例。

他原本也想拒绝瑟兰督伊下意识伸过来扶他的手，但却是再一次没能成功。

卢修斯抬头看向精灵王，正好对上了对方专注的眼神。

半晌，卢修斯在精灵王相比以往堪称史无前例的温柔目光中尴尬地扭开了头。

他实在是不能适应身前的这一个精灵王，无论是对方的眼神，还是那显得格外伟岸的身躯。

下意识回避了和瑟兰督伊之间发生更多的接触，卢修斯坐稳之后，看向身旁放着的画像框。

“所以……”卢修斯乍一开口时因为自己还未能适应的稚嫩嗓调而下意识收音，在理智判断自己暂时无力改变现状的现实之后，他才尽量装作不受影响的语调，尽量平和地继续说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瑟兰督伊一直坐在卢修斯的身后，距离不超过抬臂就可以够到的范围。

他听到卢修斯突然开口对那个画满了书架的画框说话的时候，诧异地挑了挑眉。

紧接着，他第一次看见了画像会自己发生变化的样子。

依然一身黑衣还沉着脸的斯内普并没有让卢修斯等待太久，他从书架后面转了出来，先是撇了一眼卢修斯后方完全无法被忽视的精灵王。

后者正望着他，眼底有着依稀能够被识别的好奇。

“魔力稳定药剂即使操作出错，也不应该出现缩身剂的效果。”卢修斯现在的面孔很稚嫩，眼神却是没有随着身体一同变得幼龄化。他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需要我提醒你，你的药剂里所使用的材料有超过一半都是没有经过数百年实验确定所有可能变化的吗？”画像里的巫师冷冷地扫了卢修斯一眼，语调不变，“准确的说，87种材料中的45种都产自你现在的这个世界。”

闻言，卢修斯的脸上挤出一个并不明显的严肃神情，没有马上回应。

“难道你们应该关注的，”瑟兰督伊径自开口道，“不是卢修斯应该如何恢复的问题吗？”

斯内普撇了这个临时的保护者一眼，并不太愿意搭理。

不过，当前的问题确实急需得到解答。

“任何药剂都是有持续时限的。”斯内普语气冷硬地解释道，“如果直接按照缩身剂来计算，一支最小号药剂瓶的分量可以维持一个小时的效果。但你在爆炸中触及的分量是难以用这个标准来衡量的。如果按照爆炸前你坩埚里存有的药剂分量完全作用在你身上的话，大约会是维持一天的时间。”

“那就是还有半天的时间？”瑟兰督伊追问道。

卢修斯微微摇了摇头：“但我直接接触到的药剂不可能达到一半的分量，我侧身闪过了大部分。”

“很显然。”

一问一答在这里暂时停止，卢修斯自顾思考着。

但瑟兰督伊显然听不懂斯莱特林交流过程中的隐含意思：“显然如何？”

“显然，”卢修斯抬手紧了紧自己格外稚嫩的拳头，“药剂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