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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瑟兰督伊都看不见卢修斯的样子。但这一切留在他自己身上的痕迹就已经惨烈得令人触目惊心。

血，流到了瑟兰督伊耷拉着的手上，再从指尖，一点一点滴落。

黑暗力量卷起的风暴停下的时候，温暖的感觉开始慢慢回到瑟兰督伊的身体里。耳畔，卢修斯剧烈喘息的声音逐渐清晰。

很快，门外的走廊里开始响起焦急的声响，哈迪恩的声音最为清晰。

面对拍不开的门，他们很快决定要撞门。

瑟兰督伊再度挣扎起来，渐渐发现自己能够出声了，便着急地呼唤卢修斯的名字。

“呵呵……来得真快。”卢修斯十分疲倦的声音又出现了，里面的幽暗仿若鬼魅，“哈迪恩他们想要撞开我的门，估计还需要不少时间，不过我剩的力气不多，也该走了。”

“不要走，卢修斯，不要再逞强！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

“不，你不要说话。”卢修斯从背后贴了上来，沉重的身体压着原本被放置靠坐在沙发上的瑟兰督伊向前倾去。不过，他的右肩又按住了瑟兰督伊的身体，阻止了他向前倒下的趋势。干净的右手再次捂住了瑟兰督伊的嘴巴，那只满是鲜血的左手拉起了瑟兰督伊还酸痛无力的左臂，握着他的手，向后抬起。

渐渐恢复的触觉越来越清晰，很快便触到了它的目的地。最先触碰的指尖传来让瑟兰督伊心脏剧烈收缩的狰狞触感，而在那之下的，是象征着卢修斯生命跳动的脖颈间的脉搏。

“在我离开之后，哈迪恩他们就会进来。我想就这么一点剥离诅咒的伤，你自己就能恢复过来了吧。”

“放心，今晚的这些，那只眼睛不会看到。”卢修斯停下，又靠着瑟兰督伊喘了喘气，他收回右手，在瑟兰督伊右半边肩背的后侧随意划拉了几下。然后猛地起身，也把瑟兰督伊的重心拉回，让他重新靠在舒适的沙发里，抽身走开。

衣料摩挲，卢修斯脱掉了身上被血液染得一片狼藉的浴袍，随手丢在了瑟兰督伊的脚边。

他换上之前就准备在一旁的干净外袍，气息一直没能平稳过来：“从今以后，只有你欠我的了，瑟兰督伊，好好活着，还清我的债吧。”

“顺便说一句，”他最后一次靠近瑟兰督伊的耳畔，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我讨厌不干净的房间，尤其是属于我的。”

卢修斯靠在身后的温度一闪即逝，涌动的黑暗力量也随之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窗户。

紧接着，华丽的木门被哈迪恩撞开。

几个禁卫一闯进来，就看见了瑟兰督伊浑身浴血的样子，惊骇失色。

第二百零一章

大门撞开，真正看见门里面情形的精灵并不多。

“立刻进来，把门关上！”瑟兰督伊还没有恢复行动的能力，但他的思维无比清晰。

“但……”

“哈迪恩！执行！”瑟兰督伊的声音又严厉了几分，吓得禁卫统领下意识地动作，没有一点迟疑。他把身边几个禁卫和加里安一起推进了房间，转身就把大门快速拉上落了锁。

在这个动作的启示下，训练有素的精灵禁卫即刻护卫到了瑟兰督伊的周围，将其守在了中间。哈迪恩和另外一个落后一步的禁卫以最快的速度将房间里的环境查探了一圈，确认没有威胁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动作。

“外面还有其他精灵吗？”瑟兰督伊皱眉问道。

哈迪恩看了一圈，立刻摇头：“没有了，这次出来找您没有通知其他贵族，只带了一支禁卫队出来，刚才只有我们在门外。”

“陛下，你伤得怎么样？”加里安看瑟兰督伊神色稍缓，立刻紧张地靠上前。但是一时之间，他根本不敢触碰精灵王。因为场面实在是太惨烈了。

瑟兰督伊的大半边衣服都已经被血液浸透，他所安坐的沙发也同样没有幸免，沙发旁不远的地方，匕首、染血的浴袍，还有房间里缭绕未散的浓烈黑暗气息。

加里安根本判断不出来瑟兰督伊伤在哪里，伤得有多重。

确定没有其他的目击者，瑟兰督伊也没能完全放下心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加里安没有得到回应，心思完全还在关心瑟兰督伊的伤势上。只有哈迪恩以近乎本能的反应速度，快速回应了精灵王的问询：“刚才我们跟在您的后面到了长湖，长湖守卫看到您到了这片湖边。但我们一直没能看见城主府，直到刚才湖中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黑暗气息，我们就循着卢修斯的传信找到了入口。分散在附近的禁卫则没有跟上。我们进来之后，发现他们并没有进来。现在可能大家都已经聚集到了湖边，需要接应他们进来吗？”

“不用。”瑟兰督伊快速在心里将所有的情况都梳理了一遍，确定暂时没有遗漏的地方，才松了口气。

卢修斯的魔咒效果还在持续，瑟兰督伊要挣脱这个束缚还需要一些时间。

“但是，您这都……”加里安着急地左右打量，没有一点信服。但到底精灵王看向自己的眼神太过严肃，他也不敢顶着瑟兰督伊的命令去靠近他。

“我没事。”瑟兰督伊的声音非常平稳，没有一点勉强。

也是因为这样，精灵们才终于从之前的强烈视觉冲击中回过神来，认真打量起了眼前的一切。

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观察，他们就渐渐发现了值得注意的地方。

瑟兰督伊的脸色和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极度虚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