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好意思说自己瞧不上封三爷,当花魁期间还有了倾心的熟客,就拣着好话说:“以封家现在的权势,娶哪家姑娘不成?何必搞这么一出,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白鹤眠扯着绣着金色鸳鸯的床幔勾起唇角:“如今的我说穿了,不过是个穿旗袍给客人看的玩意儿,封二爷您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我这样的人没资格进您家的门,为何不放我走?”
以往说白鹤眠是“玩意儿”的,都是奔着他花魁名头花钱的客人,现在他自己也这么说,面色隐隐白了几分。
白鹤眠在心底自嘲:沦落到今天这份田地,还心高气傲,等会儿要是被封二爷打死,绝对活该。
但他面上依旧扬着下巴,眼神奚落,仿佛落难的不是自己,而是坐在轮椅上的封二爷:“就算把我塞进洞房,封三爷也不乐意当这个新郎官!”
一直没有开口的封二爷在听到“新郎官”三个字的时候,缓缓低下了头,似乎叹了口气,又像是在思考白鹤眠话里的意思。
“如果老三愿意娶你,你嫁?”
白鹤眠快被气笑了,他原以为封二爷留洋念过书,思想解放,哪里知道这人也是个封建家族的大家长,说来说去就是要他嫁给封老三,旁的话一概不听。
“那也要他肯娶啊。”白鹤眠呛了回去。
封二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摇着轮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先将连通两间屋子的小门锁上,再推了推上锁的婚房的门,最后回到白鹤眠面前,当着他的面,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钥匙。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既然老三悔了婚,从此你们的婚事一笔勾销。”
“所以这洞房,真的是为我准备的?”白鹤眠明知故问,直勾勾地盯着封老二手里的钥匙,“您可真够行的,为了逼弟弟娶我,还来这么一手。”
封二爷却没有把钥匙给他,而是塞回了口袋,冷着脸沉默。
白鹤眠的心沉了下去。
看来这婚事无论成与否,他都难离开封家的门了。
白鹤眠的目光又落在了封二爷的腿上。
从一个残废手里抢回钥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电光石火间,他就有了主意。
白鹤眠脸上的讥讽一扫而空,他拎起裙摆,摇摇摆摆晃到封二爷身前,俯身凑过去,轻声细语:“既然您弟弟不乐意娶我,您就当我的客人吧。”
他将脸埋进封二爷的颈窝,嗅到一丝檀香,神情恍惚了一秒,继而偷偷将手探向了封老二的口袋。
他还是怕的,指尖打战,不敢拿正眼瞧铁灰色的军装。
但再怕,也得拿到钥匙。白鹤眠将裙摆高高撩起,沉腰往男人怀里坐,小屁股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封二爷大腿上。
白鹤眠还没跟哪个客人亲密到现在这个地步,但他知道别的舞男勾引人时惯用的伎俩。
他得吸引封二爷的注意力,趁其不备,抢走房门的钥匙。
最重要的是,白鹤眠不怕封老二对自己做些什么——这可是全金陵人皆知的残废,就算他脱光了,也硬不起来,白鹤眠直到被扣住细腰以前,都是这么想的。
羊入狼口,莫过于此。
作者有话说:
上联:温文尔雅贺老六,下联:文质彬彬封老二,横批:都是装B(。 放心吧,小牡丹和小凤凰不一样的,封老二要磨好久呢:)
第4章 聘礼
裙摆一撩起来,白鹤眠腿上文的牡丹花便半遮半掩地露出了端倪。
青色的叶片懒洋洋地趴在雪白的皮肤上,花瓣沾染上了红烛的色泽,他的指尖顺着枝叶的纹路游走,仿佛搅动一池春水。
白鹤眠裙摆拎得高,半截黑色的布料在花朵般的布料下若隐若现,他掩耳盗铃般将头埋在封老二的颈窝里,不断麻痹自己男人没穿军装,可当封二爷的掌心贴到他的文身边时,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那种热度是逐步攀升的,仿佛熊熊燃烧的火。
封老二的手指又动了动,指尖轻轻抵着白鹤眠腿上的枝叶。其实封二爷在他昏迷的时候就摸过,只是与现状完全不同。
主动的白鹤眠姿态放荡,可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细微地颤抖,封老二无端想起媒婆说过的话——这小少爷卖艺不卖身,根本没服侍过人。
所以白鹤眠无法从封二爷加重的呼吸里觉察出异样。
他甩掉了皮鞋,摆着腰往封老二的怀里撞了两下,生怕自己从轮椅上摔下去,还扭头战战兢兢地往后看了一眼,继而硬着头皮把脸再次埋进封二爷的颈窝,舔着男人的耳垂,轻声细语:“二爷,您喜欢什么样的?”
“……我这样的,您看着可还顺眼?”白鹤眠对自己的长相有八九分的满意,只是不喜眼角眉梢的风情,虽说他骨子里的确有不安分的因子,却不至于像看上去的那般浪荡。
但恰恰是若有若无的风情让他成了花魁,让他有地住,有饭吃。
总而言之,就算是男人,白鹤眠也有底气问出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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