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功之所以为禁功,自然有其阴损之处。红鸾修习禁功后,骨骼重塑,外形渐渐发生变化,最后竟变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模样,虽则寻遍医者,也找不到复原之法。
后来饮觞教主大婚,迎娶的夫人是红鸾自幼体弱、不宜练武的弟弟轻鸿。
人都说饮觞教主是无法对红鸾忘情,才选了与她相貌有七分相似的弟弟作为伴侣。
红鸾自从被逐出教后,便失踪了。而她再次现身,是在饮觞与轻鸿的洞房花烛夜。
亦是饮觞与轻鸿双双丧命之日。
听教中老人说,那天众人发现异变赶到的时候,红鸾一袭鲜艳嫁衣,坐在饮觞房中,诡异的紫色的手上满是淋漓鲜血,正拿着酒壶自斟自饮。她脚下,是饮觞和轻鸿死不瞑目、已然冰凉的尸身。
众人惊愕之后便向她攻击而去,红鸾疯狂大笑,毫不畏惧地迎上,在人群中辗转腾挪,招招取命。
教主已死,众人本就已经离心,各有算盘,见此情形心惊胆怯,渐渐不敢上前,最终红鸾离去,隐没到迷谷雾林最凶险的一片区域中,那处也因此被划作禁地,无人靠近。
之后,饮觞的其中一名师弟,也就是漓染的师父成为了教主。
红鸾虽然不再现身,但众人知道她就在禁地之中,最初的几年,常常听说有男性爱侣双双被人掳到雾林禁地,有些被发现了尸体,有些则根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是红鸾的报复。
当年她和饮觞之间一定另有隐秘。
一晃几十年匆匆而过,如今禁地虽仍在,但却似乎不再有关于红鸾的消息了。本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尚在人间。
“来人,把宣朗带下去严加看管。”男人声音淡漠,又转向溯溪,“你,跟本尊进来详说。”
“是。”溯溪应道。他缓缓直起上身,看着对方负手转入屋中的背影,眸中尽是眷眷痴情。
尊主,漓染……
没有得到起身的命令,溯溪膝行着跟在漓染身后,神情中并无半分怨怼不满。待漓染坐定,他也重新在屋中间跪好,恭敬地垂首。
漓染端起茶盏,扬眉看着溯溪。碧澄的茶水倒映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孔,然而眉梢微微飞起,勾勒出几分狂傲。三十多岁的年纪,眉目间褪去了青年的青涩,自有一股属于这个年纪的上位者的成熟魅力。
“说吧,你被抓后都发生了什么?”漓染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逡巡着溯溪上下。
溯溪脸上有些发白,惶然不安地飞快瞥了一眼漓染的脸色,却见对方面容沉静如水。溯溪虽是害怕,但终究还是按照自己已经在心里组织好的话交代给漓染。
他隐瞒了墨临风强行给自己种下傀儡蛊一事,不然就会暴露他血液异常的事情。这是他一直小心隐藏的秘密,未到时机,不能泄露。
说完后,他垂首静待发落,室内沉寂,唯听到自己胸腔里“咚咚”的心跳声。
漓染站起身来,清楚地看到随着他的动作,溯溪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心底的怒意不断上涌,但他面上仍旧不显分毫,走到溯溪跟前,伸手捏住了他变得尖瘦的下巴,寒声道:“你跟那墨临风,嗯?很好啊!”
“尊主明鉴,那只是权宜之计啊!”溯溪急切道,“属下跟他没有肌肤之亲,属下没有背叛您!”他睁大眼睛看着溯溪,目光中的情感灼热如火。
对上溯溪执着的目光,漓染心中交织着多重情感,有愤怒,有怀疑,也有一种说不清滋味的满足……
他不耐烦多想,望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这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子,感受着独属于这个人的熟悉的气息,视线划过他清秀的面庞,顺着曲线优美的脖颈,落到衣襟掩映处,眸色渐渐变深。
或许……差一点就见不到这个人了。
心中不由得一悸,下一刻,漓染毫不犹豫地撕开溯溪的衣服,将他拽起扔到了床榻上。
对于这般粗暴的对待,溯溪温顺地承受着,没有半分反抗。而当漓染覆身过来时候,即使没有爱抚的动作,他的身体竟也不受控制地升温起来。
随意开拓几下后,漓染挺身而入,溯溪半逸出口的痛呼被他咬住下唇死死压抑在喉间。他艰难地喘息着,努力放松,主动将身体更敞开些方便身上男人的掠夺,伴随着疼痛一起的,是惊惶后的心安。
漓染,我的爱人,每一次被你拥抱,与你这般亲密无间的接触,都让我无比幸福。
……
迷谷雾林的禁地山洞里,一场激烈的打斗刚刚止歇,洞中已然一片狼藉。
红鸾的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此刻无力地躺在地上,一柄冷光熠熠的长剑直指她的咽喉要害。
宣奕一手握着水魄,稳稳当当地制住红鸾,另一只手则搂住慕写月渐渐乏力的身躯,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同居高临下望着红鸾。
三人身上皆是伤痕累累,血迹斑驳。
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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