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双眼都是血丝,死死盯着林延,面对这个他素来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小儿子,他也难免生出怒意,竟是抬手狠狠落了一巴掌,怒骂道,“混账东西。”
林延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成,这时得到消息的林夫人张氏一到外院便见是儿子被打的场面,她担心受怕一夜,此时哀嚎的哭了起来,“儿子为了你的事一夜未睡,你做什么一来就教训他?”
林成颤抖的指着林延,几次欲开口,最后两手又垂下,发出一声悲鸣,“冤孽啊,真是冤孽。”
书房之中,林家父子对立站着,林延听完来龙去脉,整个人如同一瘫软泥般跌坐到了椅子上,双目震惊,半晌回不过神。
“你以为陛下为何突然发难,我充其量不过跟三皇子有所来往,陛下再如何睚眦必报,也不必拿我开刀,”林成回忆起昨夜种种,脸上的皱纹又深刻了几分,他盯着林延,“这都是因为你呀。”
林成被扣在宫中约摸两个时辰,谢肖珩才出现在关押他的宫阁里,他一见到谢肖珩直呼冤枉,就差将头磕破已表忠心,可年轻的帝王只是含笑的看着他谄媚作态,等到林成快撑不住时才悠悠开了口,“林尚书,朕想向你讨一个人。”
林成颤颤巍巍的抬头,“陛下请讲。”
谢肖珩露出一个极轻的笑容来,“林延。”
林成直觉一道晴天霹雳,顿时爬到谢肖珩脚底下求饶,“陛下,臣的过错臣愿意一力承担,林延他对陛下忠心耿耿,还望陛下明察啊。”
可怜他年仅半百还要跪在冰凉的地下磕头,可谢肖珩不为所动,“朕又没说要他的命,林卿家,想来朕未曾同你讲过,朕与林延是旧识,早在当时,朕便对林延心存好感,我朝素来民风开放,这情爱之事,哪怕二者皆为男子也实属寻常,如此说来,朕或许还要唤你一声岳父。”
林成惊出了一身冷汗,谢肖珩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他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拿林延一人换你林家安乐,这已经是朕最大的恩赐了。”
林成连跪都跪不稳,他悉心栽培林延,为的是林延能光宗耀祖,在朝廷之中有一番作为,而如今,圣上却要他将最为得力的儿子纳为入幕之宾,叫他如何接受。
他哀求起来,谢肖珩依旧只是笑吟吟的望着他,这时,林成只得破釜沉舟,重重磕头,“陛下,林延的发妻已换胎八月,再过不久便是产期,陛下,”他凄厉的喊了起来,“林延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骨血至亲,陛下当真忍心看着林延与血肉分离么?”
世人皆知,谢肖珩的软骨便是逝去的先皇后,先皇后去世后,先皇不重视谢肖珩,谢肖珩在宫中无人依靠受尽委屈,他为人狠辣,手段残忍,却唯独在此事上留有两分良善。
果真,谢肖珩的笑容骤然凝固,脸色阴沉的望着林成,宫阁里的气氛骤然陷入一片不见血的死气之中。
——
“所以,所以,”林延不可置信的摇头,“父亲为了保全我,便将哥哥推入火坑中吗?”
林成捂着脸不敢直视林延的眼神,但只是一瞬,他又转向林延,凄然道,“陛下难得起宽容之心,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进宫,你哥哥无官无职,无妻无子,面容又与你有五分相似,陛下肯接纳他放过我们林家,已是皇恩浩荡,若不然你有更好的法子么?”
林延双目通红,猛的一下站起来,他摇着头,“我不能连累哥哥……”
他说着要往外走,林成的声音在后头响起,“你现下进宫去,一切也都已经晚了,林延,不止是为了你,想想林家,想想你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你要平白无故进宫受辱么?”
林延的脚步如同扎根在了地面,再也迈不动了,他留下两行清泪来,回过头哽咽的喊了一声父亲。
林成一夜之间似老了十岁,林忘虽不受他的宠,毕竟也是亲生骨肉,可牺牲一个毫无建树的林忘,保住他悉心栽培的林延和摇摇欲坠的林家,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
林成颤巍巍的坐来下来,老泪纵横的望着面色铁青的林延,“林延,这不是由你我可以做主的,已经变天了……”
林延再也受不住扶着桌角落泪,无声控诉道,“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是哥哥?”
自然是无人能给出答案。
——
林忘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他尝试着动了动,浑身酸痛得半点力气都无,特别是那难以形容之地更是疼痛无比,他目光剧烈的收缩了下,昨夜的记忆汹涌的袭来,使得他恨不得此刻再度昏死过去不用面对这现实。
可是现实却不容许他逃避,他一醒,很快就有个小宦官围过来,毕恭毕敬道,“公子醒了,奴才伺候您擦身子。”
昨夜被丢进浴池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林忘的十指一下子收紧了,他不愿意在这小宦官面前示弱,强撑着被拆散般的身体一点点挪了起来,小宦官要过来扶他,林忘正是处于受惊状态,厉声道,“别碰我。”
小宦官被吓了一跳,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好摸摸脑袋说,“奴才叫小冯子,以后负责伺候公子的。”
林忘登时看过去,心里惊恐万分,他以为只是这一夜,却没想到往后都要住在这深宫之中,内心的恐惧越来越深,林忘挣扎着要下床,好不容易两脚刚沾了地,整个人就滑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冯子急忙忙去扶他,“太医说了,公子伤得重,需得好好修养,还是不要下床了。”
林忘被他扶回床上躺好,这才看向这小宦官,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圆圆一个脑袋,脸上还带着点娃娃气,他提着的心因小冯子讨人喜欢的长相渐渐落了下去。
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去辩驳起来,小冯子说太医给他看过,那势必也就知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屈辱异常,恨不得洗去一身污秽,艰难道,“我想沐浴。”
小冯子啊了句,“这看使不得,公子您……”林忘望向他,那目光悲戚不已,小冯子看得心疼,只好改了口,“奴才去想想办法。”
林忘看着小冯子风一般的跑了出去,整个人才脱力的躺回了床上,他太疼了,五脏六腑都给搅和了一遍似的,但最让他担忧的是,谢肖珩似乎没有放他走的打算。
他要被困在这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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