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刚刚绾好头发,便听李管家说了当前的情形,整理衣襟的手不由顿了顿,确认道:“当真?袁医师也来了?”
李管家道:“当真当真!安夫人劝安老爷候在卧房先不要出来,就盼着你快去接见戎尉府主部大人和袁医师。”
此时,门口飘来一个底气不足的声音:“……安,安大少爷?”
安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仆从三儿正扒着门框,只露出半个脸。
李管家道:“你有什么事?”
三儿生生受住了李管家情急中过于凌厉的目光,没当面回答他,而是对着安桐嗫嚅道:“安大少爷,你,你一定要信我……我……我……”可能是上次因为“多言”挨了棍子,她心有余悸,好半天说不出一句顺溜话,只一个劲“我我我”。
李管家低声斥道:“安少爷有重要事情要处理,你有什么话,过后再说。”
三儿不走,卯足了劲:“安少爷,这位尉迟大人,就是我那天在厨房里面见到的另外一个人!”
李管家:“三儿,你又胡说,小心安老爷这回再要我多打你几棍!”
安桐本来就不觉得三儿说的是瞎编的话,只不过前几日安义要紧口风,他为了安府着想也没有帮三儿辩解。但他如今之所以沉默,未去制止李管家对小姑娘的批评,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姓氏,陷入了震惊。
尉迟。
三儿几乎要哭出来了:“安少爷,安少爷!三儿说的是真的呀,我骗您干啥呀!”
安桐:“三儿,你说戎尉府主部姓什么?”
三儿“啊?”了一下,道:“尉迟……”
李管家不明所以:“安少爷难道不知道吗?尉迟大人是朝廷里最年轻的高官要员,比起当年的苏宰相和当今的安公子您,也毫不逊色。”他下意识流露出了敬仰之情,没注意到素来在人前温文尔雅的安公子,脸色出奇的难看。
尉迟……是那个人的儿子吗?
安桐敛了神色,问:“尉迟大人的名是什么?”
李管家:“一个‘令’字。”
三儿察言观色道:“安少爷您怎么了?”
监察府主部竟然也叫尉迟令?
这世上有在家族中传稀世珍宝传世袭官位传家主箴言的,难不成还有将名字代代相传的?还真是奇特。但转念一想,世上不仅一个家族姓尉迟,“令”也不是生僻字,兴许是巧合。
安桐:“三儿,李管家,这事就先不要告诉安老爷和安夫人。”
李管家道“是”,出于保护小姑娘、免得她再犯错的目的瞪了三儿一眼。三儿鞠了一躬,跑回她的厨房中去了,不久厨房里便传出另一个年轻仆从的抱怨:“哎呀,三儿你刚刚到哪里偷懒去了?火都要熄啦,快快快,去抱柴火!”
辅一出门,安桐就看到了安府全员劝阻袁悯医师进入安老爷卧房的场景。
从鲜少露面的仆从到张叔,从安然、宋婵到安曹氏,层层上去,都婉言谢绝袁医师前去探看安义安老爷的好意。但袁悯提着药箱,铁了心要去安义的卧房,说不信那治疗风寒的方子居然会没有效果,大家别拦,拦就是不给他这个医师面子、不给监察府主部何惇大人面子。
袁医师自前堂出来就一路踩着风,然而,当安桐迎面走来时,貌似狂风暴雨天雷地火都拦不下的袁悯却自己停了下来,笑道:“安大公子。”
尽管二人的外表没有相似的地方,可安桐觉得,袁悯的笑容和那日何惇的笑容重合起来了。何惇浮肿眼眶里的小眼睛仿佛被装在了袁悯脸上,使何惇能通过袁悯窥看安府。
最主要的是,窥看自己。
安桐感到了混在冬风中的另一种凉意。
停是停了,停过后还是要走。袁悯衣袖一拂又径直向安义的卧房而去,边走边道:“安大公子不如随我来,听听我给安大人开的方子。上次的方子不见疗效,怕是贵府的仆从执行不力,少捡或捡错了几味药材。这次我新开一剂药,把方子亲自交到安大公子手上,袁某才放心。”
安桐道:“尉迟大人还在前堂久等。”
袁悯道:“尉迟大人那边有令堂安夫人,安大公子就依袁某所言吧。”
隔着袁悯的肩膀,安桐和安曹氏对视了一眼,彼此朝对方点了点头。
进了卧房,还没站定,袁悯的手就向着安义的手腕伸出去了。安义躺在床上,只觉装病比承认欺上之罪还要难受,眼睛鼻子拧在一起,脸色苍白的样子算是本色出演。
看袁悯把完脉,安桐关切道:“袁医师,家父的身体如何?”
诊断的时候袁悯一直背对着安桐,现在也没转身,安桐不能通过观察他的表情看出什么。只不过面向他的安义气色渐渐和换下来了,想必袁悯没有表现出任何难解的神色。不明显,但安桐和安义都听见袁悯低低“咦”了一声,末了,袁医师又扶住安老爷的手腕把第二次脉。
复查之后,袁悯沉声道:“安大人,安公子,恕袁某无能,无法查出任何问题。安老爷……身体状况良好。”
安桐“大喜”:“袁医师,真的吗,家父的身体无恙?”
袁悯搭在安义腕上的手指还没挪走:“无恙……可是……”
安桐抢了他的话道:“可是家父最近仍然觉得全身酸痛难忍,现在袁医师诊不出原因,那该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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