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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离的牙缝里蹦出单个的字:“我问你苏瞳在哪?”

“……”

良久,尉迟令往手心里哈了口气,目光向窗外一勾:“他死了,死在京城。你倒是下车回去找啊。”

因为观清镜里微弱的心跳声,云离红着眼再问了一遍:“他在哪?!”尉迟令嗤笑一声,将衣摆一抖,道:“你守着我问话的功夫,都够把京城外面的坟堆翻一圈了,说不定还能趁着珏归兄尸骨未烂,给他换一座体面些的坟。”云离的手指掐进了掌心:“闭嘴!你不敢……赵其斌他会要你的命。”

尉迟令冷笑道:“云公子,你到底看不看得清楚形势啊?陛下他要的不是我的命,而是坏他计划的人的命,是珏归……是苏瞳的命。”他倾身凑近了些,自下而上挑起云离的眼睛:“他早就是陛下心头的一根针了,我帮陛下去除心病,谁能说我做错了?你不是天上来的吗,好啊,昨晚上的天雷,怎么没有劈到我身上来呢?”

云离把绿光缠到尉迟令脖子上,收紧,引得外头的府吏直喊“停车”,旋即,几把刀便凑到云离面前了。尉迟令拉直声音道:“勒死我啊,我死了,你就真的只能挨个挨个刨土挖坟了。我说不定能在皇上面前把珏归兄捧做忠臣,让他改墓厚葬,你现下杀了我,苏瞳在凡人的历史上,就将永远是个笑话。”

云离松开手,不是因为威胁,而是因为尉迟令表现出的求生欲让他有些上瘾。莫名的,云离好像能理解尉迟令对苏瞳的恨了:苏瞳是个永远不可能被他征服的人,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征服别人,但是苏瞳不行。几年来,他日复一日地强迫自己接受一个观点,那就是他苏珏归死都不会求饶。

不对,不是求饶的问题,而是发言的问题。苏珏归近于一人之下,而偏偏他的“本心”,连座上那位都不敢反驳。

我尉迟行殷呢?我曾引以为傲的、我想要引以为傲的,都没了……可他苏珏归什么都有,还只将那些东西放在一边,云淡风轻地称自己不过是个夏国朝臣。

尉迟令和云离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某些念头也撞在了一起。

而后尉迟令紧绷的面颊舒展了——他蓦地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握着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而正因为这件东西,苏珏归才得以成为今天的苏珏归……不,是得以成为“昨天”的苏珏归。尉迟令笑了一下,笑出了声,旋即让随行的府吏把窗子关上,继续赶路。

马车里立时暖和起来。

随着马车越来越接近充州,观清镜里的心跳声竟然越来越强烈。云离仿佛因为这心跳声活了过来,手里攥着一丝希望,便开始有心情捉弄人。他用绿光捏了几只苍蝇蚊子,放它们在尉迟令耳边嗡嗡吵嚷,惹得某人几巴掌拍过去,哒哒几声响,苍蝇蚊子飞得尚且自在,却把车窗给“拍”开了。

外面的府吏又喊“停”,亮晃晃的刀子又刷刷刺了进来。

尉迟令好不容易暖和的身子瞬间给冬风吹凉了,微怒道:“不要管里面了,走!”说着他把窗子一拉,对着云离回眼便是一剐。凶不过三秒,一群绿幽幽的蚊子立刻把他叮得郁闷不已。他拍东西的声响若大了,府吏便会开窗探看;若勉强自己静心不动,在欢腾的苍蝇蚊子堆里又会苦不堪言。如此反复几次,尉迟令一把将云离抓过来,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云离方才打了会儿盹,披风被颠簸松了,正好尉迟令给他紧了紧领口。

“你这样问,我就当你不敢了。”

“……”

云离又笑道:“我见你穿得少,让你多动动,不至于在路上病了。”

事实证明,云离给尉迟令安排的保暖措施,比他的毛皮披风还要有用。

待到晚上、车队到达充州尉迟府时,尉迟令成了一行人中唯一出汗的一个。他脸上聚了团乌云,等他下车,府吏们都以为他要砍人。明霜过来挽他,他这才平心静气,后又轻轻拂开明霜,让她带人先走,自己则特意落在后面。

尉迟令挡在云离身前,站住不动。

云离当没看见,撞开他继续走。

尉迟令:“我说了,你跟着我没用。”云离顿了顿,侧对他道:“不跟着你,不也没用吗……”这时,观清镜似乎在颤动,云离拿着它转向,感到镜子里的波动时而弱时而强,但这强弱好像与所对的方向并无关系。但能够肯定的一点是,在充州,观清镜的波动比在京城时的强了不少。

前面有几个府吏停了下来,回头等着自家主人。

尾巴一停,随后整个队伍都止住了。

尉迟令无奈,思索一番,在空气里画了一个符文,末了,准备把符文往云离身上拍。云离认出了那符文,闪身说不用,遂自己祭出一道符咒,隐去了身形。府吏们张了张嘴,虽有些惊异,但看到那不知是鬼是妖怪的少年“不见了”,纷纷面露喜色,喊道:“尉迟大人,走吧,明霜姑娘说前面有人出来迎了!”

一边走一边看脚下,尉迟令注意到,雪地中,云离的脚印和自己的脚印并作一排,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尉迟令稍稍加快脚步,跟上去,见得旁边的脚印断了会儿,但不久之后还是连上来了。

之所以断,是因为云离闻到了某个“东西”的气味,不由愣了愣。

许真的气味。

每次想到许真,云离腹中便一阵绞痛。这回小腹再次疼起来的时候,云离突然觉得,他知道当时许真要找的是什么了。只是,许真为什么想找赵其斌需要的东西?

“哎呀,令公子到啦,快快进来,喝一碗热汤去!老爷夫人就说你们今天要来,我叫厨房里一整天都烧着火呢。”前面走过来一精干的老婆子,听尉迟令和明霜叫她七婶,应是个充州尉迟府颇有威望的老仆。七婶把尉迟令和明霜的手合在一块儿握着,又喜又忧道:“你们到了就太好了,老爷夫人,可是盼了你们好久呢。”

尉迟令边走边朝前望了望:“好像没看见父亲母亲?”

明霜道:“我们那么磨蹭,父亲母亲哪能一直站在外面等。再说外头风紧雪紧,冷,屋子里头才有暖炉。”七婶犹犹豫豫地应“是”,心里许是藏着东西,也没去琢磨婚前婚后的明霜有什么不同了。

尉迟令见七婶欲言又止,试探道:“父亲母亲身上可好?”

七婶放开两人的手,直直盯着前面:“老爷夫人身上倒好着呢,只是……只是夫人她仍然不清净,老说有什么缠着她,晚上要老爷陪着还不够,房间里得通宵点灯。”尉迟令:“母亲现在人呢?”七婶道:“屋里呢,正和老爷说话。”

进了门,七婶利落地给随行的几个府吏、仆从安排了住宿,回头道:“令公子、明霜姑娘,你们先进去吧,我给你们端汤去。”

尉迟令往地上看了眼,然府里的雪给人扫去了,也看不见云离还在不在。

云离走路不出声,随去了充州太守尉迟雍和尉迟夫人盛佳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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