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钰嘟嘴,不死心地又同他挤在一起,同手同脚地将人锁入怀中,咬着他脖子,无理取闹道:“我不管,有本事你将他叫出来,否则这些时间就是我的,除非姓成的那个王八羔子杀了我,奶奶地,没事给他取什么名,赐什么姓,就叫王二狗这贱名多好养活!”
陈清酒无可奈何地由他抱着睡,身心疲倦。
谢思温近来发现了诡异之处。
若说成钰之前是入孝出悌,对待自家兄长事必躬亲,那他最近便是腻歪地过分,恨不得耳鬓厮磨,并且明目张胆。
两人活跟个连体婴一样。
恰如此时,谢思温余光瞥见那俩人挨坐在一起,成钰一双眼睛都能将人盯死,而后者则心无旁骛地吃着饭。
成钰看引不起他多余心思,献殷勤地给他夹菜,还顺手在人胸前摸了一把,光是面上就如此,谁知道桌子下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动作……
谢思温咬了咬牙,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先行上了路。
柜山一地,他略有耳闻,只知道那是个穷疯了的地方,万没想到里面以前居然住着一个人,现下那人还收了个‘贤弟’。
还真是人穷辈分高。
谢思温虽先行,却并未与两人有太多的距离,眯眼往去,还能看到远处交叠的人影,逆光而行。
在他看不清的地方,成钰已经苍白了脸,额头的汗水止不住地留,就算如此,他也不肯停下脚步,双臂环着陈清酒的胳膊,紧拽住他的衣袖。
“若实在撑不住,换他出来吧……”
“我不。”他咬着牙,看了陈清酒一眼,虚弱笑道:“只要能与酒酒待在一起,这些都不算什么……”
陈清酒往远处看了看,他很快收回了目光,扶着成钰坐在树下纳凉,“此地灵脉稀薄,你又苏醒数日,为了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不要命?儿茶,你若真要如此,回了柜山,我便加固你身上的封印。”
成钰迅速抓住他的手,却无半点紧张,刮着他鼻子笑道:“你现在就欺我没办法……”
他顿了顿,手指指腹在陈清酒掌心里打转,眼神溜进他衣袖中,又讨好道:“酒酒,你能不能先吹一曲子给我宁神。”
掌心的酥麻之意传来,那人的手指还在里面打转,陈清酒反手将他一折,从衣袖中取出一支玉笛,薄唇轻凑。
成钰立刻竖耳倾听,只是陈清酒一曲未罢,他便先抬手夺下那支笛子,把玩片刻,掐着语气道:“兄长,你这宝贵笛子是谁送的?”
陈清酒颔首低眉,成钰显而易见地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挑衅……
“前面客栈休息,我马上走。”
问也不许问,小气鬼。
成钰撇嘴,起身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这两人几次歇脚,谢思温也见惯不怪,虽说柜山是个‘秃头山’,可沿路风景却能入眼。
休息两日,打点好一切,今日用过饭,谢思温便同陈清酒坐在楼下,成钰则上了楼收拾东西。
下楼时,成钰将玉笛给他带上了。
其实三人都是两袖清风,就连陈清酒那宝贵玉笛也是因为被之前那人揉捏了几天,今日才由成钰交还。
先前那人有个坏毛病,睡觉喜欢咬东西,陈清酒晚上没多少睡意,身边人一个动静,就能惊醒,几夜被人咬的烦了,他便吸取经验教训,趁人睡熟时,顺手就将笛子塞在那人牙齿间,反正第二日也发现不了。
咬什么不是咬了?
谢思温又吃了口热气腾腾的茶,这才将钱结了,同两人上路。
三人前脚刚踏出客栈门,身后一行人便也鬼鬼祟祟的跟上,直到出了城。
林子里,寂静无声。
数辆马车原地不动,为首的车夫掀开了帘子,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走下,那车夫颔首,有些紧张道:“老爷,人不见了。”
中年男子眉头皱起,忽而叹息:“罢了,一切皆缘,我们强求不得。”
说完,他便转身掀帘欲走,正在此时,成钰从暗处现身,笑问道:“不知阁下跟踪我等一路,所谓何事?”
中年人动作一顿,回头只见那三人站在远处,而先前问话的人虽不掩笑意,却十分警惕。
他并未看向成钰,而是望向了成钰身后的人。
只见那中年人俯身一拜,目光却丝毫不离陈清酒,眉宇间竟带着些近乡情怯的惶恐之意,颤声道:“敢问先生是否姓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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