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临心听的入迷,他生性喜欢无拘无束,平时在山上没人管都还觉得不够畅快,所以实在想象不出这样死气沉沉的地方,问道:“所以那片死地那里就是适月山?”
顾诛道:“也是,也不是。留下的人为了繁衍,广布阵法,把死气聚在了一起,他们想出了法子,以亡魂养灵气,就这么生存了下来。一代一代的,就成了适月山。亡魂离不开,他们也离不开,山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左临心道:“那真是可怜。”
顾诛道:“百年前是这样的。现在生灵循坏,并不像当年那样匮乏了,所以若想离开也不是不能。只是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山里的环境又与外面有太多不同,所以不爱与外人接触。”
左临心道想了一想,再一看身边这江南柳岸的景色,软糯俊俏的儿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若是我,拼命也是要出来的。在那样的地方,便是能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又怎样,这世间风景如此多,为何要拘泥在这么一个地方?这么看,还不如在我们山上,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顾诛微笑点头:“有一个人也是这么想的。他不爱自己出生的这片雪山,却钟情从来没见过,只在书里出现的江南风光。人人都羡慕的安稳终老他不要,一心一意的只要逃出去。”
“后来他得了机会,终于能离开了,可是他逃走的时候却被族人发现,和族里的人大打了一架,这是适月山百年来都没出过的大事。可那个人却并不在意,你猜他说什么?他说,若是要一直呆在这个地方,不如去做猪做狗,好过这么没意思的一生。”
左临心道:“然后呢?”
顾诛:“然后那个人就离开了,立誓永远不会再回来。我一直想不通,如他这样武功智谋的人,做事之前都深谋远虑,怎么会在离开的时候被人发现,就在刚才我终于想明白了,其实他是故意的。他这样的人,即便是走了,也要光明正大的告诉所有人他要走。呵,偷偷摸摸的离开,实在是太不像他了。”
左临心抬头望着天空,半晌道:“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你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舅舅吧?”
顾诛不答,他道:“我幼时听他给我念书里的故事和江南的风景,只觉得不过是纸里的人物和事情而已,即便再美又怎样,看过了也就忘了。所以看他这么向往,总是觉得不能理解。他离开后,我就总想着来看看,想看看这外面的风景和人,究竟和那白雪高山有什么不同。”
不知怎的,左临心忽然心脏急速跳动:“那,那你发现了不同吗?”
顾诛扭过头望着他。
顾诛眸色深,瞳仁又极大,望过来的时候目光如炬,呼吸如风。左临心在这种美色的注目下几乎不能自持,不仅心口痒痒的,嗓子也痒痒的,于是干咳了一声。顾诛道:“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同。现在才发现,还是不一样的。让他留下的,只怕也不全是风景罢。”
顾清岚在看着这里的时候,在想着什么,他执着的这里,又与别处有什么不同呢。
左临心直觉觉得这这话里有话。微风阵阵,拂动了顾诛腰间的环佩,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左临心想起自己第一次与顾诛相见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声声而来,声声入耳。
他低头想了想:“我同你们一起去临江府。”
知道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谢歌台,而公仪嫣听说他们要去万花宴,立刻兴致勃勃地要求一起去,公仪鸢拦住她道:“你一个女儿家的,武功也平常,去了也是给他们添乱,还是好好陪我呆在家里吧。”
公仪嫣撅着小嘴道:“你有姐夫陪着,我一个人多孤单啊,又没人陪我玩儿,还不如让我跟着他们见见世面呢。”其实公仪鸢还未和楚且殊成婚,但公仪家上下早当他是自家人,所以公仪嫣也不避讳,一向都以姐夫相称。
公仪嫣年纪小,姐妹关系又极好,一向极其受宠。但这次公仪鸢却狠下心肠,坚决不肯让她去,公仪嫣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四人离开。左临心哄她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一群人凑热闹罢了,你喜欢临江府的花,我们回来的时候带几株给你。”公仪嫣也只扭着身子不肯理他。
四人沿着大路离开妄西城。谢歌台和左临心相反,天生的好奇心重,是个爱好无事生非的性子,看见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都要凑上去逗一逗。路上才走了三天,各种打抱不平,大到找猫逗狗,小到算卦看病,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最后左临心忍无可忍地质问他:“你这样子,等走到临江府,万花宴早就开完了。”
谢歌台道:“什么万花千花,你真当我是为了看花去的呀。再说小爷什么名贵的花没看过,我在家的时候。。。。。。”他说的兴起,一时疏忽,醒悟过来立刻闭嘴。
左临心只当作没听到。
别人不知道的时候,谢歌台千方百计的隐瞒,现在别人不问了,他反倒又浑身痒痒了:“你就不好奇我来自哪儿?”左临心想起初见面时他一身草莽,现在再看看他翘着长腿,腰间挂着葫芦布袋的样子,嫌弃道:“多半和我一样,从那个山上下来的罢。”
谢歌台瞪大双眼:“放屁放屁,江南谢家,你没听过?”
左临心道:“听过。当家的叫谢陆,天下阵法第一人。咱们在妄西城见到的那个百谷老人,就是败在他手下的。”谢陆威名显赫,以布阵闻名天下,一生辉煌,就这么被左临心轻巧巧地说完了。
谢歌台眼光闪烁,挑眉道:“那是我爷爷。”
左临心道:”哦,难怪那时你那么生气,要找百谷老人拼命了。”谢歌台见他不以为意,奇道:“你,你,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左临心奇道:“问你什么?”
谢歌台一时梗住。
可想想也是,他和左临心只是一时相逢,互相投缘,现在又结伴而行罢了。他是谢家公子也好,是江湖骗子也好,对左临心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宝石璞玉,碎粒沙硕,都是石头罢了。左临心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他自然也懒得问。
顾诛和顾长弃对中原的了解更少,因此对谢歌台的身份也没什么反应。
谢歌台想起自己一路来千辛万苦的隐瞒,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什么滋味。
左临心道:“谢陆是谁我又不认得,我只认得你就是了。”
☆、第 11 章
左临心虽然和谢歌台年龄差不多,也爱笑爱闹,但又稳重的多。谢歌台和他接触久了,就发现他外热内冷,看似对所有事情都感兴趣,但又总是淡淡的,不知道心系何方。谢歌台笑了一声,觉得有趣,又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的顾长弃很是担忧的看着他,悄悄问顾诛:“谢歌台是不是神智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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