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尔的笑容并不是一种安慰。“我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动物。他察觉到了我,而我察觉到了他,就像老鼠察觉到了鹰一样。”
“海达尔是个强奸犯,”马利克说。阿泰尔不喜欢这个措辞。他带着轻蔑而非赞成的眼神看着马利克。“他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因为他曾对某人做过同样的事。”
“看起来是的。我没有告诉过他,我也不认为大导师会有意地宣扬这个信息。”
“他对我说,年轻人所背负的罪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加深重。”马利克曾认为这是一个泛泛而谈的告诫,或许是一个谨防琐碎的愤怒和怨恨的劝告。(一个有益尝试,为了指责他和警告他远离不必要的伤害。一个马利克漫不经心地回绝了的尝试。)
阿泰尔发出了一声赞同的声音:“无论海达尔背负着什么罪孽,它们的重量压碎了他的身体。你没有背上这样的罪过,马利克。如果我的同意像你所说的那样重要,那么你就不要因愧疚而烦恼。我选择给你你想要的。而自从你放任你自己怀疑这一点以来,你就一直都是一无是处。”
“你同样也没好多少,”马利克反驳道。
阿泰尔盯着他做的食物,然后打了个哈欠:“并不像你一样没用。”
马利克放任他赢得胜利(就像他几乎总是将胜利让给他一样),而阿泰尔没有带着习惯性的嘲笑接受了它。他们吃了饭,然后阿泰尔回到了私人房间里。在马利克关上联络处之后,他走进房间里,发现阿泰尔正睡在他们的床上,背对着墙,他的剑摆在他松懈的手下。
——
第二天,阿泰尔犹豫不决地在柜枱和联络处打开的栅栏门之间踱步着。他已经完成了清扫的简陋尝试、为马利克做了食物、并且保养了他的武器。应该没有什么会让他有一刻迟疑。
马利克在他从马斯亚夫寄来的新回信中抬起头来。回信中列出了长长的一列平凡任务和一些需要跟踪并获取情报的人。没有任何征兆预示着即将来临的危机,也没有大导师寄来的需要研究解析秘密意思的私人信件。“怎么了?”马利克问。
“海枣,”阿泰尔说(就好像这意味着什么)。他几乎马上变脸,好像他不想解释这个词语。“当我怀孕的时候,我无法忍受海枣的味道。这就是我怎么知道的。”
“这真的可能吗?”马利克问,“在——”
“一定是的。”然后他留给马利克去消化那个不确定的信息。阿泰尔用他绑在手腕上长长的布条将他自己带向了自由。联络处瞬间变得过于安静和空荡。
Notes:
译注:
[1] 这里阿泰尔利用了英文中man的双关意义,上文马利克指的是 “(广义上的)人”,而这里阿泰尔强调身为omega的他不是一个“男人”。
Chapter 17
Chapter Text
阿泰尔离开联络处之后,他打算在城里走走。城里很大,而且有很多供他藏匿的巷子和转角。还有很多地方他还没有去调查过,为找出有关塔拉勒和塔米尔的目的和两人之间的联系。但他发觉自己从联络处爬上屋顶,躲进了那个潮湿的、小小的屋顶花园中。里面有坚硬的地板,还有闻起来像馊水和尘土的窗帘。他打了个盹,但没有真正地睡着。每当他握起手、却发现作为安慰品的剑不在他手中时,这令他立马清醒过来。这是一个无果的、不快的循环,然而他无法驱使自己起身打破这个循环。
——
下午,他设法摆脱了沉重的疲惫感,走进集市看看商人们在卖什么东西。身为一个刺客,他从来没费神去考虑商品的直接用途之外的事。比起承认他是某人的妻子,阿泰尔宁愿砍掉自己的手臂(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他们将会是一对多么相称的夫妻啊),但是居住在同一个地方的单调乏味让他感觉阴郁而迷惘。找出大导师背叛的证据这个不可能的任务看上去庞大得甚至无从下手。(如果他去找那个老人、去跟他抱怨自己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话,他会跟他说什么呢?他苍老的脸会露出安抚的笑容,他干裂的手会搭在阿泰尔的肩上,同时将他们的头抵在一起。他会说,你能完成所有交给你的任务,你只需要踏出第一步。)
找到塔拉勒是意外,而认识塔米尔是天命。他对其它的男人相知甚少,仅记得他们身体的气味以及他们的手和阴茎在他全身留下的触感。那间房子里很暗,而且他们很谨慎,从来没有在他们的嘲笑奚落中用过名字。他清楚地记得前两个男人,但是之后的这些年来他的记忆已经支离破碎。
如果阿泰尔能猜到大导师到底在想些什么,那他就无法解释那个人的背叛行为。将阿泰尔送给那些他将来会杀掉的男人;允许阿泰尔留下、鼓励且保护他、随后找个理由将他扔掉——这些举动看似毫无逻辑。
哦,他不就轻易地为让大导师找到了一个理由吗?或许他应该径直走到城堡前向马斯列夫宣战。至少这样的话,马利克的手臂可能还在,卡达尔也依旧活着、在他下半生的重担下逐渐枯竭老去。
集市里熙熙攘攘,而阿泰尔在人群中目光空洞地望着出售的陶器和地毯。出售商品和货物的商人们在一片喧闹声中卖力地大声叫卖着。妻子和奴隶们在四处寻找着他们被派去买的东西,其中十来个人正在讨价还价。
阿泰尔一直都很讨厌单调的日常任务。他曾很高兴晋级能让他有权指使愚蠢的新人们去处理他所有的日常需求。他曾严重地依赖着城堡中那些不孕的妇女们,从来没有关心过或想过她们对此是怎么想的。
“有看上什么吗?”一个商人问。他的铺子里有各种各样漂亮的小玩意,他还朝阿泰尔递来了一个,眼中的神情暴露出他认为阿泰尔是个多么无能且容易分心的人。
“没有,”阿泰尔回答。
他回到了联络处,给马利克送上晚餐,在他自己的床上握着他的剑睡去。
——
“是你,”一个男孩对他说,那时他在一个死胡同里,他面前的一位妇人正在摆正她头顶上沉重的罐子。他的衣服标示着他是一位年轻的omega,或许很快就要嫁给一个男人(他看起来正是那个年纪)。他的脸看起来有点熟悉,但阿泰尔无法保证他曾和这个男孩有过什么纠葛。而长凳上坐在他身旁的老人从下午的瞌睡中醒来,双眼聚焦在男孩身上,然后是阿泰尔身上。
阿泰尔站起身,将男孩从面前推开。“我不认识你,”他说。他转身走进了离开集市、朝市区的各种家中走去的人群中。他听到了男孩在他身后窸窸窣窣地跟着他,但没看到他的身影。一声尖锐的警报响起,阿泰尔迅速转过身,伸手扶正了妇女头上摇摇欲坠的罐子。男孩尽量弯低身子,保护性地让他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来避开碰撞。
妇人向他道了谢,却踢了男孩一脚。阿泰尔抓住那个白痴的手臂,把他揪出了人群,揪到了一棵矮树稀稀拉拉的阴影下。
“你在警卫的手下救了我,”男孩说,“我跟每个我认识的人都说了你的事。”
“停下。”
“我欠你一条命。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阿泰尔对此嗤之以鼻。“你不欠我你的命。他们能干出的最糟的事就是——”他没将那句话说完,这个omega男孩只是一知半解地望着他,就是同样的无知在阿泰尔年轻时让他受尽折磨。无知是福,他没有理由夺走男孩的这个权利。
“你能教我你所知道的吗?”那个omega问。“我的父亲说我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出门。他说这样不安全,而且每次出门我都应该和我的母亲或姐妹们一起。他说他会给我找一个丈夫来确保我的安全。我不想依赖一个男人来确保我自己的安全。”他说。
“我不能教你,”阿泰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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