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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钱子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谢谢！”顾林染突然大声说。

钱子衿瞬间停住了脚步，这声谢谢，跟当年悬崖边的那声一模一样。

顾林染跟上去，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钱子衿：“我在悬崖边救你，是因为你在林子里先救了我！”

“什么？”钱子衿愣了一下，“什么林子？”

“你还记得有个警察，被毒贩抢了枪，他把枪踢走跟毒贩肉搏，却被锁住了胳膊，”顾林染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想拼着挣脱出来，你在远处一枪爆了毒贩的头！”

钱子衿突然想起来，转过头看着顾林染的侧脸，惊讶的问：“是你？你怎么知道是我？那时候每个人的脸都是一样的。”

“我看见你的编号了，我就记住了这个号码，然后在悬崖边又遇上了你……”顾林染说着就笑了起来。

“所以你才跟我说谢谢？”钱子衿疑惑了五年，终于知道了答案。

“如果没有你，我五年前就死了。”顾林染把头埋进了钱子衿的颈窝。

“可如果没有你，我十五岁那年就死了。”钱子衿突然感觉到庆幸，自己竟然也救下了顾林染，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让自己开了那一枪，好在五年后与顾林染重逢，用后半生来报答十五岁那年的救命之恩。

顾林染的双手环住了钱子衿的腰，声音低沉的说：“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清楚，我不想辜负你，但我更不想伤害你。美妞说的对，如果不能给你想要的，就应该趁早放手，让你去拥有你应该得到的幸福。我的确要做个选择，必须是最慎重的选择，因为它关系到你。美妞没有骗你，不管我们最后是什么样的关系，家人，兄弟，还是……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钱子衿深吸了一口气，掰开了顾林染的手：“你放开我！当年我被绑架也不关你的事，断了手指也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耿耿于怀，也不用自责，更不用因为这个就同情我，想要施舍给我那些廉价的感情作为补偿！你不用浪费时间去想了，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我对你没有别的兴趣，纯粹是答应了我姐要照顾你，你就当是抵房租吧！”

“钱子衿，你站住！”顾林染在钱子衿挣脱他的怀抱往前冲出去的那一秒就吼了出来，“你骗不了我，毛还没长齐，跟老子玩这一套，你觉得我会有事没事就亲我哥吗？！答应了你姐要照顾我？用嘴照顾啊？！你现在是想干什么？跟我玩欲擒故纵？！我同情你？我施舍你？我补偿你？你他妈脑子有水吧，是我救了你，我补偿你大爷啊？！”

钱子衿缓缓转过身，眼神哀怨的看着顾林染：“你自己说，在你知道我就是十三年前那个孩子之前，你对我是什么态度，知道了之后又是什么态度？你要我怎么想，我能怎么想？我只能跟着你的一举一动去猜，去猜你的内心，去猜你的情绪，害怕自己一个过分的举动，就会被你赶出去！你记得吗，不管我怎么求你，逼你，你都铁了心要赶我走，我也是没办法，才告诉你那个孩子就是我！”

“我跟你解释过了，那是因为——”顾林染上前了几步，看见钱子衿又往后退了退。

“不管是因为什么，都过去了，”钱子衿听了顾林染今天的话，绝望多过于开心，“你今天说你还没想好，你他妈没想好你来挑逗我干什么？！看我为你神魂颠倒，看我闭上眼睛等着你吻我，看我像沈璇一样对你百依百顺，你很有成就感是吗？！我告诉你，我不是沈璇，她能给你的，我给不了。反正你也还没想好，算了，别想了！散了吧！沈璇挺适合你的，你就应该找这种傻白甜，对你言听计从，不违逆不怀疑。把她接回家吧，我走！”

顾林染上前拉住了要夺门而出的钱子衿：“你是在气我说要时间考虑？你想逼我现在就做决定，是吗？好，我现在就给你决定！”

顾林染突然将钱子衿拉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还没碰上钱子衿的唇，就被他一手掐住脖子，伸腿一踹，就往后退了几步。

“别碰我！”钱子衿吼道，“在你碰了沈璇之后，我就不让你碰我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把我当什么？地下情人？小三？还是玩具？！顾林染，你想的也太美了，不是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的！也许，我早就该走了，是我自己太蠢，太放纵内心了。”

钱子衿说完就拉开了门，往外走，只留给顾林染一个萧条的背影，嘴里还在念叨：“没想好……呵……没想好……”

“钱子衿！”顾林染想要追上去，但刚才钱子衿那一脚用了有七八分力，顾林染觉得不对劲，可能伤到内脏了，他单膝跪在了地上，用手撑着，别说追了，走路都成问题，“钱子衿，你给我回来！我说要想清楚有错吗，如果你不重要，我大可以玩玩就走！反正你也不受法律保护！”

办公室的门开了，大厅里的人看见钱子衿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像只幽魂一样没有神色，紧接着又听到顾林染的怒吼，纷纷向里望去，就看见顾林染倒在地上，满头大汗。

“头儿！”

“顾队！”

几个人一起冲了进来，把几近昏厥的顾林染扶去了法医室。

刘雅竹检查了一下，紧张的问：“怎么弄的？”

几个人齐齐摇头，没有人知道顾林染跟钱子衿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只有一阵阵不清不楚的争吵。

再看这伤势，明显是被钱子衿打的。

“最近又没有案子，他又闯了什么祸，跟谁打架了？”刘雅竹判断着顾林染的情况，深深的皱着眉头，“赶紧，送医院吧，可能有内出血！”

“内……内出血？”樊希惊讶的看着许如生，“小钱怎么下……下这么重……重的手？”

“因爱生恨了？”许如生也是一脸茫然，按理说他们那关系，不至于啊。

樊希开着警车，许如生和刘雅竹一起把顾林染送进了中心医院，特地挑了一个杨院长不在的时间。

刘雅竹安排着做完了一系列检查，就送进了加护病房。

“有轻微的脾脏破裂，可能要住几天院了，”刘雅竹看了看左右，“小钱呢，怎么没来？”

“就……就是他干……干的，”樊希无奈的说，“他估……估计不……不会来了。脾……脾脏破裂会……会死人吧？”

刘雅竹愣了一下：“不算严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小钱干的，他怎么可能——”

“我们没看到，”许如生解释道，“当时只有他跟头儿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然后他走了，头儿就成这样了。”

顾林染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手上扎着吊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