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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歆的手术顺利完成，第二天转入普通病房，桑绪派去东华县调查的人也将调查出来的真相发送到桑绪邮件上。

桑从寒想和父母谈一下，董妍在医院陪着卓歆，桑绪则在家中工作。

桑从寒来到二楼书房门外，敲了三下，里面传来桑绪压抑的声音：“进来。”

“爸，你怎么了？”桑从寒看着桑绪的脸惊讶地问。

桑绪脸色潮红，嘴角肌肉抖动，眼含着无限恨意。

不过这一切都在见到桑从寒后消融殆尽。

桑绪立刻将表情调整到爱女模式，露出和蔼的笑容道：“从寒，我没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学校上课吗？”

苏豫在医院躺了半天，身体迅速恢复，卓歆做完手术当天晚上就出院回学校了。桑从寒课业紧，不用在医院陪床，也回了学校上课。

桑从寒咬了咬下唇，抬起头看着桑绪道：“爸爸，我都知道了。”

桑绪脸上的笑容一僵，“什么？”

桑从寒深吸一口气，道：“爸，我知道你和妈是怕我伤心才没有告诉我，我知道你们很爱我，不会因为血缘关系而疏远我。苏豫和我说了，这是件好事，你和妈多了一个女儿，我和苏豫也各自多了一对父母。命运很公平啊，让我和苏豫相爱，我们所有人因此都不必被这件事伤害。”

桑绪鼻子一酸，眼圈红了，他张开双臂，温柔道：“宝贝女儿，来让爸爸抱抱。”

桑从寒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伸手紧紧拥住桑绪：“爸——”

桑绪抱着乖女儿，垂下的眸子里露出浓烈的恨意，他派去的人已经查出当年之所以发生抱错孩子的事，全都是和董妍住在同病房的一个叫方芳的女人做的，天道好轮回，她一定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

方芳独自将儿子养大成人，儿子长大后很孝顺，娶了媳妇依然对她很好，她还有个一岁的小孙子，活泼可爱，方芳前生困苦，后半生大概会一直幸福下去。

这天，方芳正坐在儿子开的超市里帮忙看店，儿子忽然带来两个民警，说是找她问一些事。

方芳不知怎么的，心里一咯噔，忽然想起了十九年前的那件事。

她心里安慰自己，自己做的毫无痕迹，警察不可能因为那件事来找她。

哪知警察一张口就是十九年前在东华县医院311病房抱错孩子的事，方芳身体颤抖着，“和我没有关系，不是我做的。”

方芳的儿子惊讶的看着她：“妈，妈你怎么了？”

然而方芳眼神发直，满头大汗，嘴唇哆嗦着只会说那一句话了。

方芳疯了。

警察自然不能对一个疯子做什么，疯了的方芳被儿媳嫌弃，不能帮他们小夫妻照顾孩子，还要他们反过来照顾她，这样的婆婆她可不稀罕。

屋漏偏逢连夜雨，方芳儿子开的超市对面忽然也开了一个超市，从开张第一天起就做活动，所有商品都按半价出售。

方芳儿子以为对面超市的半价活动搞不了几天，哪知半个月，一个月，对面超市的老板仿佛有花不完的钱，仿佛开超市完全不是为了挣钱。

三个月后，方芳儿子毫无进益的超市倒闭了。

儿媳闹着要离婚，不离的话可以，必须把疯子方芳送走。

方芳儿子无奈叹气，抽了根烟，对着疯疯癫癫的方芳说了句“对不起”，第二天把方芳送进了精神病院。

桑绪让自己的人时刻盯着他们，听到方芳进了精神病院的消息，桑绪微笑着吩咐手下：“让她吃点苦头。”

属下立刻道：“应当的，那是她罪有应得。您放心。”

过了半年，方芳儿子想起自己还有个妈，去精神病院看方芳。

方芳躺在病床上，头发花白，形销骨立，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散发出令人无法忍受的尿骚味。

方芳看见儿子，忽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咯咯笑道：“我不告诉你，是我换的，我不告诉你，是我换的。”

方芳儿子一瞬间如坠冰窟，他忽然想明白了自己家突如其来的灾难从何时开始，都是因为方芳，她把人家的孩子换了！

怪不得警察问了两句她就疯了，原来她真的做了！

方芳儿子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他们一家三口现在住在一栋不足五十平的小房子里，夫妻两个每天为了柴米油盐吵吵闹闹，孩子没再添过新衣服，这些都是因为方芳，因为他妈！

方芳儿子痛哭了一场，之后再没有去精神病院看过方芳，仿佛他没有这么一个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