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来,小声地吸了吸鼻子,胡乱抹了把脸,扶着墙岔开腿又蹲下去,把倒在地上的饭盒扶正,然后双手舀起地上的粥,一捧一捧地放回饭盒里,然后坐在一张长椅上,拿出汤匙慢慢地吃。
眼泪还是在流,像失控了一样,他吃进去的粥便不仅裹|着灰尘沙子,还混着那些咸涩的液|体,但他仍旧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视线实在模糊得看不清任何东西的时候,他才会伸手擦一擦眼睛。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也看不清号码,稀里糊涂地就接了起来。
“您好?是14床吗?我是护|士长。你人哪里去了,今天还要打|针呢!”
“不……”他开口发现自己鼻音重得吓人,连忙吸了吸鼻子,“不用了,我出院了。”
“好什么好?胃出|血今天才止住的,医生还跟你说了你心脏有开始衰竭的的迹象,你不要命了?孩子的命也不要了?”护|士长显然气得不轻,“没见过你这么能耐的,病了大半个月也就今天早上勉强能下床,就敢往外跑,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自己……买了注射|液的,回家可以自己打。”
“自己会打|针了不起了?那你自己会给自己做抢救吗?”护|士长没好气地道,“真要出院,也得让你家属来签个字带你走,自己卷铺盖走人算怎么回事儿!”
“我、我自己签可以吗?他们有点忙……”沈堪舆刚说完这一句,旁边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他以为是顾言笙,吓得手|机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出来的是医生和护|士,不是顾言笙,他们看着地上的手|机,小声调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有电池的手|机。”
“这种就是那什么……老人机啊,网上几十块钱一个。”
“哈哈哈对对对。”
沈堪舆坐在那里怔怔地想,原来这样的手|机几十块钱就能买到,他买的时候花了好几百块,卖家还告诉他这是最便宜的价|格。
他还是浪费钱了,如果阿笙知道,又该生气了。
他把手|机拼好以后,想着阿笙和阿桐还是没有吃到东西,就托着肚子扶着墙,到医院外面的小饭店,打包了两人份的饭菜。
他坐在暖融融的饭店里,穿了那么多衣服,浑身上下却都在发冷,还特别想睡觉,他只能用|力地去掐自己手上的伤口,掐出了血之后,疼痛才让他昏沉的脑袋清|醒了起来。
手上的伤是他今天准备食材的时候不小心划的,本来他担心会弄脏东西,懊恼得不行,但后来他发现不是件坏事——疼痛让他清|醒了很多,就简单止了血缠上纱布,继续做饭了。
这个方法还挺有用的,以后再有这样不清|醒的时候,只要身上有伤口,就好办多了,不会耽误事儿。
因为用塑料盒装饭菜不健康,沈堪舆就还是用了他带来的饭盒去装,怕顾言笙误会,他找饭店的老板借了笔,在一张便利贴上写:【阿笙,这个饭菜不是我做的,也没有放别的东西,可以吃的。】
写完了,他把便利贴贴在饭盒上,怕自己亲自去送又碰到顾言笙或者苏桐,让他们不高兴,就多给了饭店老板一点钱让他帮忙送到苏桐的病房门口。
他反复叮嘱老板:“你放在门口的长椅上就好,不要进去,不要吵到他们。”
老板连连点头。
他看着老板走进医院大门,才转身离开。
但他才走了一小段路,肚子里的孩子突然作动起来,顶到了他刚刚安稳不过半天的胃,他踉跄着到花坛边上,把刚才吃下去的粥混着血吐了个精光。
吐完了胃还是疼,他血糖太低,怎么站立不住,旁边又没有可以扶的东西,他伸着瘦得皮|包|骨头的手徒劳地摸索了几下,终究是脱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唔——”肚子一阵强烈的坠痛,他疼得咬破了嘴唇,却终究还是没有压抑住一声低吟。
好|痛。
下|体缓缓渗出了黏|腻温热的液|体,他努力地聚焦自己的视线,对着手|机拨了顾言笙的电|话。
他第一次生孩子,什么也不会,只是先找了一家比较便宜的医院,按照书上说的准备了待产包,其他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希望阿笙能帮帮他。
哪怕随便跟他说一句话都好。
可是电|话拨过去,没有人接。
他又拨了一次,两次,三次,一直没有人接,后来电|话被挂断了,再后来,那边就关机了。
他擦掉了眼睛里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的液|体,拨通了手|机通讯录里刚刚存进去没几天的一个号码。
听到那边有人接听,他攒足全身的力气,急促又断断续续地道:“您好……我是前几天刚、刚跟您联|系过的那个人,我可能要生了,现在过去……可以吗?”
“我自己过去,他……有点忙。”
“谢谢您。”
作者有话说:关于不想看到且不会回复的一些评论的说明,请大家认真看一下!
今晚或者明晚会更新《冬暖时》正文。
本周内会写一篇《不堪言》的番外,答应了一个妹子要写番外但是她一直没有给我梗呜呜呜,我就从大家平时的讨论中总结出了两个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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