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琅在野外找食搭棚休息的经验还算足够,他再年轻时无人陪他去游走四方,他便一人磕磕绊绊地找魔,那些魔只有少数会下至人类部族作乱,大多盘踞在深山老林里,吸取天地精华加深法力,每每看到清琅不请自来,那一个个真是气到血气狂涌,恨不得手撕了他。
大军一路走他就一路跟,没钱了就跑去凡人市镇上“跳大神”赚些零钱,看见些小玩意动心买下来,这半月走下来,清琅胖了一圈不是因为精神不好亦或是吃得丰盛,而是斗篷里挂了些零零碎碎的小玩具,每当他走路,哐啷哐啷地往外掉一地。
抵达江南是在一个阴云满天的日子,大军匆忙赶路已是用最快脚程走到江南,再往下去就要深入敌营,那必定是个龙潭虎穴,大军需要些时日养精蓄锐,补充物资,正好给了清琅自由行动的机会,他凭着记忆走到那烟花之地,冷眼看人于此纵情声色,夜夜笙歌。
潮笙楼为江南最大红牌,无数客人为之一掷千金,却连头牌一个笑靥也换不来,即便如此,那些家伙还是趋之若鹜,即使知道最后终是一场空也心甘情愿付出一切,也不知是被幻术摄了心神,还是美人妖娆啊。
清琅一身公子打扮,长发用术式掩去本来的银白色泽,用一条青色丝绦束在脑后,仅留鬓发散在脸旁,手中持着把纸扇,穿过车水马龙来到潮笙阁门前,一双桃花眼笑的眉角都弯了起来。
老鸨见了他,奉承地迎上来,搓搓手问到:“公子可是来我们这潮笙楼寻一时快活的?”
清琅面色不改,折扇展开贴在嘴角,悠悠问:“小花姑娘今天可要见客啊?”
老鸨笑呵呵道:“公子里边儿请,小花姑娘在楼上等着呢。”
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簇拥着清琅进了潮笙阁内,阁楼内条条红纱交错相布,屏风之后各味美女诗歌弹唱,烛光下大抵能看个影子,个个婀娜多姿,柔情似水,于眼于心,那都是无上的享受。
“公子此番前来,据说是来找小花姑娘?”一位红衣女子自楼阁之上走下,靠在清琅身上,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朱唇就贴在清琅颈边,只要他稍稍低下头,就能一吻美人芳泽。
清琅眯着眼睛,大手一挥,发丝颜色尽褪,一头银发与红眸显于人前,他勾着美人的脸蛋,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木行宗师,告诉你们的姑娘,以后见着我别贴上来,我闻不惯脂粉味。”
红衣女子推开他,手中摆弄着那块白玉令牌,好似无趣幽幽抱怨起来:“你又不常来坐班,她们没见过你,难免失了分寸......可是清琅君,你这可怨不得我们姑娘,就你那张脸,十个人能勾走八个人,你不加掩饰就走在街上,让人遐想连篇呀。”
清琅笑道:“下次再有谁盯着我不放,我就这幅模样去见他。”
红衣女子干笑两声,引着他往楼上走去:“听说你嫁给平王为妻,小花他们可看不惯了,天天嚷着要去铲平平王府把你带出来,看你这样子......好像和平王互不干涉?”
清琅垂下眼睛:“那倒不是,我此行与平王有关,详细的我会同小花说。”
“清琅君,为了我们这些个修士,您真是煞费苦心了。”红衣女子领他到走廊尽头一道门前,玉指在门框上扣了三声,里面传来一声应答,女子才敢拉开木门。
屋内躺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他侧躺在竹席上,口中叼着根烟管,双眼微睁,似在云烟之中腾云驾雾,见清琅进来,他将烟管反扣在竹席之上,慢慢悠悠的爬起来正对清琅。
半晌,花无陵开口:“你怎么穿着凡人的衣服......”
清琅在他面前找了处地坐下:“轻便,自在,你不也穿着凡人的衣服。”
花无陵慢吞吞地答道:“非也非也,不要以为这就是件再普通不过的衣裳,你真觉得眼前所见就为实?”
清琅心觉奇怪,起来再往前迈出一步,没想到居然在毫无障碍的席居上绊了一跤,他伸手摸去,脚边是一块硬硬的木疙瘩,瞧这样子倒像是个门槛。
花无陵打了个响指,幻境褪去,原本慵懒躺在凉席之上的男人正有气无力地倚在一张小竹椅中,一只眼被白布缠绕着,缝隙之间还隐约见血,他着一碧色外衫,双腿之上搭着一架古琴,看上去十分虚弱。
“小花,三年未见,你这眼睛是.......”
花无陵摇摇头:“走火入魔,险些失了性命,反倒是你,天之造物,怎会如此随便就去了皇城?”
清琅耸耸肩,越过男人走到窗前,眼角瞄到桌上放着的药物,微微出了口气:“世事难料,纵使我再大本事,上天造化弄人,我也躲不过啊!”
“那你此次对百里云砚出手相助,是仅为一己私欲,还是为了国家社稷?”
清琅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这江山社稷于我并无用处,你若真想套我话,那我便告诉你,爱人之心人恒有之,所谓情与爱,岂是权势能比得上的?”
“倒也是,以我们的本事攻下一座城容易,攻破一人之心却难于上青天,要不是碍着我们人少寡不敌众,我想洛情他们早就掐着皇帝小儿的脖子逼着他们从了。”花无陵放下手中的古琴颤颤巍巍地起身,窗外已是黑云压城,如黑龙过江,昏暗的天空掩去了阳光,预示着暴雨将至。
清琅展开折扇,合上双眼:“狗皇帝对此可有什么表示?”
“优先招安,要我们归顺朝廷,从此为保他皇家地位效命,你父亲没答应。”
清琅点点头:“信桢大人奉守中庸太平之道,黎扬帝满腹坏水不为苍生着想,坑害血亲,天灾人祸不作为,若天地之力被其肆意滥用,恐会酿成大祸。”
花无陵自桌上取来一张布阵图,其中西南王府位于山之至高处,周遭地势起伏不平,山匪据山谷为点,照此图来看,西南王本能另择一路绕过山头出兵镇压匪患,可他无所作为,一直等到山匪攻破王府,方才派出斥候进京面圣。
清琅他们一向奉行不计后果,有人拦就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信条,初见此图他简直一头雾水,待花无陵开口解释才有个大致印象。
“西南王身为藩王手上有兵权,可他却按兵不动,五皇子知情后主动请令去西南,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五皇子借此机会不是为了积累战功?”
“当然不是,这就像是一局诱敌深入的棋局,平定匪患不过是个借口,现在朝中风向有变,有人说平王与太子结盟,你觉得一个宠妃的儿子与嫡子要如何争?”花无陵展开一盘棋,将白子往黑子之中推了推。
“取其臂膀,抓其弱点......因此此举为借刀杀人,一石二鸟,既能为五皇子积累战功,又能铲除百里云砚。”清琅沉声分析着。
“再者,五皇子与二皇子皆为一母所出,这兄弟二人表面虽然不和,暗地里却悄悄勾结,二皇子又是何人?西南王同窗,二人从小一个屋檐下长大,这次西南王,二皇子,五皇子相互勾结,就为了对付一个平王,将士战死沙场乃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谁也不会怀疑。”
清琅哼哼了一声:“那他还真是面子够大,要能杀了云砚,五皇子在狗皇帝心里的地位也会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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