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好受些了?”
再度睁眼时,胸前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齐轲眯着眼观望石座上瘫着的孩童,抬手挣扎着,这才确认了自己还活着。
十代见齐轲不理他,一张小嘴嘟起,黑着一张脸跳下石座徐徐走来,蹲在旁边,小心翼翼瞄着齐轲。
“我还......活着.......”齐轲松松地握握手,复而无力地搭下,脑袋偏在一旁毫无血色。
“你当然活着,毕竟饮了我的血,哪怕是想死都死不了。”十代悠悠然讲到,一手点在齐轲额头,暖暖的法力流入肺腑,脸色也随之好转。
“饮了你的血?”
“照你的伤定是活不了的,不过我有些在意的事情,这才大发慈悲帮了你一把!”
齐轲并不知他在指什么,自己被一箭穿心后只记得十代的冷眼还有他的漠不关心,那样的窒息感油然而生,扼住了他的咽喉,夺走了他的呼吸,最终意识也跟着沉沦在深渊中。
他在意的是我为何能够突破石像来到此处?
“你......”
“唉,你就别说话了,我在意的是你似乎知道我是何人,我来自何处,我究竟做过什么。”十代粗暴的捂住他的嘴,小小的身躯来回飘荡在齐轲眼前,好似黑夜中的鬼魅。
齐轲张着嘴,没发出半点声音。
“我醒来之后什么也记不起来,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但你是第一个叫出我名字的人,所以我才决定救你。”十代自上而下望着他,四目相对,试图从齐轲呆滞的眼神中攫取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
齐轲脑中浮现出神树之前屹立的白时琛,他缓缓闭上眼,喉咙中喑哑地念出孩子的名字。
他的声音低哑,模糊地甚至有些听不清楚,可传入十代耳中却那样清晰,那是一个承载了百年风雨的名字,文雅又气质翩跹。
“时琛是么,宝玉才能在这悠久的时间中留下,是个好名字。”十代喃喃,他跪在齐轲面前,勾身轻碰齐轲的额头,神识交缠,抚平齐轲刺痛的伤口。
“......那么你又是什么人,能不惧都护六骑来此地找我。”
齐轲一愣,他们是什么关系?不是情人,不是家人,友人?多次与他刀锋相见,还能算得上友人么?
他低笑一声,缓缓道:“我不过奉命看管你罢了,你对少族长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你在说谎,齐轲。”十代打断他,脸上不带一丝表情,齐轲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一时半晌接不上话来。
无言的沉默蔓延开来,终还是十代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仰起头望着远方,犀利地转移话题:“你说少族长,他人在哪?”
山的另一端,千诸与延舒双刀相接,千诸见招拆招,竟能将延舒压过一头,他双手紧握刀柄,全力一甩,刀光化虚为实,生生划破了延舒的手臂。
“......千诸,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一个人。”陌岐怂到一边,大大的斗篷掩罩住昏睡的秦琅睿,千诸毫不在意地挥刀再次攻上,延舒招架不住,庞大的身躯不停后退。
千诸拭去脸颊残留的汗水,对付延舒看似游刃有余,轻而易举将延舒的大刀挑开。
末了他问:“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陌岐咽了口口水:“我以为.....你不是武将.....”
“那你倒是小瞧我了,‘快刀’之名可不是捡来的,整个夜影门上下除了齐轲不出第二人能与我为敌。”
延舒冷哼一声,不屑地望着千诸:“你也就敢在夜影门逞威风,长坷族全族五百来号人,除了齐轲外还有不少人吧?”
千诸故作深沉,思索了一会点点头:“那确实,少族长与上古术士我可不敢说比他们厉害。”
延舒倚着刀,不住喘息,与秦琅睿千诸二人缠斗耗费不少精力,难免叫他撑不住,他只能盯紧闲暇好生休息,养精蓄锐。
千诸反倒不给他歇息的机会,他收回刀上前一步,勾唇微微笑道:“延舒前辈,你与我为敌是不会赢的,你善力而我精于速,论拆招你更适合与琅睿君打。”
秦琅睿不过是小憩了片刻,睁眼便听见千诸一句“琅睿君反应不够快,他也就只够力击了。”
延舒点头附和道:“他力击劲也不够大。”
秦琅睿听得光火,心想我是为了什么不敢暴露身份,你们这群家伙倒好,躲在暗地里阴我,以为爷爷睡过去了就随便开玩笑了?
无人留意到的地方,某位排行修真界美男子高位的白衣男人悄咪咪地展开法印,毫无形象地一弹指头,顿时狂风席卷了不大的山崖。
“敌袭——”陌岐捂着脸尖叫起来。
“唉,叫什么叫,是我啦。”秦琅睿幽幽挥挥手,众人的视线转到他的身上,“现在打的如何了?”
“少族长与族长僵持不下,这个样子也不好插足进去。”千诸望着另一端的天空,阴翳笼罩着山头,雷电轰轰作响,大有一副夜黑风高杀人夜的样子。
秦琅睿抖抖衣袖起身,漫不经心地望着云崇裕所在之处,照理说云崇裕不至于解决不了云瀚舟,难就难在神出鬼没的辛祁,他们只能驻足观望而不能插足,不然损失会进一步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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