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良知一刻不停地敲打着他,提醒他——夏许,你是个罪人。
最初,喻宸待他极差,他反倒觉得安心——尽管这安心里有浓重的无奈与奢望。后来,喻宸对他越来越好,看着他的时候,眸底几乎是漾着笑意的。
每次离开雁珞,他的负罪感就多出一分。过去可以自我催眠,说什么只是约个炮,只是解决生理需求。金钱是个好东西,他拿了喻宸的钱,就只是喻宸包养的情儿。他说:夏许,你不是第三者,你只是个炮友,只是拿钱办事。
但这种强行浇筑的意念已经摇摇欲坠。又一次做完之后,喻宸先行离开,夏许坐了一会儿,胃里翻江倒海,吐得只剩酸水。
厚重的窗帘挡着冬日的暖阳,他躲在黑暗里,像一只万恶不赦的蛀虫。
这天是轮休日,他跟酒店要了些胃药才离开,刚回到住了多年的老小区,就听见一阵喧哗,院坝上站着很多人,急救车的笛声越来越近。
有人跳楼了。
夏许没有打听八卦的习惯,既然救护车与警车都来了,便拨开人群,独自上楼。直到晚饭时,爷爷才叹着气说,跳楼的是周家小妹,人已经没了,一尸两命。
夏许手一抖,筷子应声落地。
周家小妹是与他一同长大的姑娘,漂亮,开朗,前些年嫁做人妇,周末时常带着丈夫回来看望父母。但是3个月前,周家小妹独自回来,小腹隆起,邻里正恭喜她有了身孕,她却泣不成声。
那个与她山盟海誓的男人在外面有了小三,两人还未离婚,她气不过,才暂时回娘家居住。
爷爷越说越生气,索性搁了筷子,“照我说,那个小三应该被判刑!破坏别人的家庭,逼得周家小妹带着孩子自杀,周家小妹那丈夫也不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这些人以后会不会有天收……”
洗碗时,夏许打碎了一个碗。捡起来时手指被割破了,冲洗涂药,头皮却重重一绷,想起几个小时前喻宸让他趴在腿上,在他微肿的后穴抹药的情形。
喻宸的手指修长,是一双练过多年钢琴的手,那手指揉在承欢的地方,温柔得叫人心尖发麻。
天已经黑了,夏许在厨房里站了许久,而后扬起手,“啪”一声扇在右脸颊上。
“畜生!”声音嘶哑,像从碳火中挤出,他又给了自己一耳光,“夏许,你他妈畜生!”
年底,市局异常忙碌。夏许的伤已经痊愈,回到特警队参与巡逻排班。这阵子喻宸找他的次数少了,他心中想念,却又松了口气。
忙了半个月后,终于匀到一天假。夏许值完夜班,刚从市局出来,正打算回家补觉,就被一辆轿车拦住去路。
车窗放下,坐在里面的人朝他礼貌又和善地笑了笑。
那一刻,冷汗从他背上涌出,世界忽然安静得听不见任何声响。
他看见常念嘴唇动了动,似乎正喊着他的名字。
“夏许,好久不见。”
第12章
喻宸正在开会,助理忽然拿着手机闯进来,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他握着钢笔的手一僵,眼神陡然变得阴冷。正在做汇报的经理不敢再说下去,在场所有人都盯着自己面前的文件。喻宸中止了会议,快步走出会议室,手机贴在耳边,靠近电梯时几乎用了跑。
管家的声音因为畏惧而颤抖,“少爷,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常少爷和司机单独出门……我,我不知道他是去找您的……”
您的情儿。
常念知道了,家里的其他人也知道了。
一小时之前,常念看似平静地回到别墅中,管家将他推进书房,他让管家关上门时,还客气地笑了笑。不久,书房里传出细小的哭声,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跌落在地的响声。下人们立即冲进去,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轮椅倒在地上,常念满脸是泪匍匐着,左手手腕上是一道鲜红的血痕。
厨娘惊声尖叫,两名男佣连忙将常念抱起来,紧紧按住他的手腕。所幸今日是梁医生上门的日子,管家心急火燎打电话时,梁医生的车刚停在别墅的外院里。
常念一改刚回家时的淡然,在众人簇拥下嚎啕大哭,浑身颤栗如筛糠,管家与另一名男佣将他架住,梁医生才能给他紧急止血。
所有人都听见他如精神病人般喃喃自语:“我没有性能力,我不能做爱……夏许抢了我的宸哥,宸哥不要我……”
喻宸赶到医院时,常念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血止住了,因为发现得早,家庭医生处理及时没有大碍,但精神状态堪忧,刚打了镇定剂,现在已经睡着了。
喻宸在病床边站了一会儿,面色难看,目光也没有温度。床上的人是他刚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爱人,苍白虚弱,瘦削的手臂上挂着输液管。他应该心疼,翻涌在心底的却只剩下厌恶。
常念背着他打听到了夏许,还私自去找夏许,受了刺激,回家自寻短见,闹得尽人皆知。
喻宸捏紧拳头,怒火却无处释放。
管家侯在病房外,见他出来了,忙低下头道:“少爷。”
“辛苦你们了。”喻宸极少对下人发火,即便烦躁不已,仍保持着面上的平静,“他回来之后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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