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祝风来干脆和徐一杰换位置坐了,徐一杰烦透了每天拿笔在她睡觉的时候戳她的杨点信,祝风来主动提出的她也没法拒绝,跟程二哈狗子上课聊天也是逍遥度日的方式之一。
月考过去之后,杨点信像一匹黑马一样蹿进了班级全十,程适书、林知晚也刷新了记录。祝风来没有了两个月前的信心和底气去想超越钟悦山的事情,成绩一路走低。
嘛,人生总有起有浮不是?祝风来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这一次开颁奖大会,祝风来却没法像以前一样平淡地看着频繁上台领奖的钟悦山并报以衷心的掌声。
站在耀眼灯光下的钟悦山自信地笑着,自然地沐浴着来自众人的掌声。
他不过是台下黑压压的群众之一,任钟悦山眼神再亮,他们感情再好,钟悦山也不可能找到被淹没在人海里的自己。
祝风来只觉得自己和钟悦山越走越远了。
钟悦山还在他前面跑,跑得慢慢看不见身影了,他跟在后面越来越吃力,最后像迷失在雾里,再也跟不上。
似有若无的泪水划过眼角。
他在后山那天晚上后是开始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刻意避开凌云牧。
却没能避开钟悦山。
祝风来在林尧海回宿舍后在五楼外面站了很久,一直等月上梢头。开表彰大会不用上晚自习,所以学生们回去得比平常早一些。
也不知怎的他今天就上来找了林尧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直到林尧海都走了好一会才打算动身回去。
进了自行车棚看见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他的车子旁边,走过去一看
——是凌云牧
他转到一半的车钥匙停了下来,反应过来连车都不要了就往外跑。
凌云牧跑得比他还快,很快就追上并抓住了他的手腕。
祝风来甩不开他,干脆停下来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凌云牧沙哑着声音说:“你要怎么对我都行,不要疏远我”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祝风来皱着眉问:“你想要我怎样?”
他刚跟林尧海东扯西扯了一个小时安稳下来的情绪此时接近崩溃,想起钟悦山心里一阵疼痛。
凌云牧良久才开口,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只跟你做朋友,钟悦山、林尧海那种就好”
仍然带着沙哑和浓重的鼻音,萧瑟的夜风似乎把他的话吹得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得像当年被护在他怀中的弟弟对他说话的语气。
祝风来笑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泪一旦流出来就像开了闸的大坝再也关不上。像是心中苦涩,得笑出来才能中和一下。
自从上次周清辉和钟悦山一起去参加了奥数竞赛之后,他就开始在学习上把他当做竞争对手——当然,英语那是例外,中国人,英语成绩差算数吗?不算不算。
或许更早以前他就发现了钟悦山这个人吧,看起来虽然很讨厌:成绩又好,长得又高又有三分姿色,对完全陌生的人也乐意帮助,对那么多同学都能细心照顾温柔体贴——这在周清辉心中就是很娘。
也难怪沈若静喜欢他,要他是个娘们,说不定……呸,是娘们也不可能!
七夕那天他忍痛割爱要成全沈若静,就把钟悦山“请”了过来,虽说被钟悦山骂了一顿,回头又被沈若静刮了一耳刮子吧,但他也懂得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生道理:男子汉大丈夫,志在社稷,精忠报国,哪能在儿女情长上卿卿我我。
今天晚上钟悦山屡次上台领奖激起了他大国梦想,他决定投身于祖国伟大建设,争取早日成为国家栋梁,成为时代的先锋——所以他在教室独自奋斗到了现在,直到被自己感动了才打算回宿舍。
怎知他刚推车出来,就遇上了似曾相识的尴尬一幕。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他第二次问自己了。
嗯,那什么,兄弟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钟悦山的兄弟有难他肯定得出手相助啊。
“哟,两位,好巧,在这等我呢?”他上前去套近乎
两人还在拉扯着,不动也没人理他,反正他脸皮够厚,也不在乎。
“害,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他搓着手,一脸猥琐笑嘿嘿说道“两位给我周某一个面子,明天请你们喝奶茶”
凌云牧放开了手,他上前拉拉祝风来说:“走吧”
祝风来仍然不作声,周清辉让他坐上来直接带他回去。
骑了好一段路,后面凌云牧传来撕心裂肺地呼喊:“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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