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我可怜的不归,我可怜的徐师父……
☆、浑水
陈湮听得愁肠百转,见闵不归说完,眼角带着隐隐泪光,不由得在心里连连叹气,原本可以是神仙眷侣,却没想到落得这样惨烈的结果。
他问:“前辈什么地方想不明白?”
闵不归惨然道:“师父临走前说对不起我,我想我和师父是两情相悦,他自收我入门,悉心教导,连一句重话都很少说。袒露了心意之后,他对我也只是加倍的温柔体贴,何曾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或者他以为我该像寻常男子一样娶妻生子?可我早对他说过,我心里只……只喜欢他一个人……”
陈湮也不甚明白,他心底里有个很模糊的猜测,却不敢告诉闵不归。闵不归用情至深,这个没有一点实据的猜测说出来,岂不是平白伤了他的心,于是道:“也许是老前辈觉得没能陪前辈您白头到老,说是对不起,实是舍不得。”
闵不归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问道:“是这样吗?”
陈湮道:“晚辈所能想到的只能如此了,以己度人,若是我因故身死,也会觉得对不住阿阔,不能好好地陪他一生。”
这话陈湮虽是为了安慰闵不归,但也是十分地出自真心。
闵不归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我总担忧师父那句话有什么别的意思,想着是不是他有些心愿未了,九泉之下能不能安息?”
陈湮道:“前辈不必多虑,我想老前辈当时嘱咐您那句话,正是对您爱之深切的缘故。您更该保重身体,过得快快乐乐的,才能叫他老人家安心。”
闵不归听完这话,微笑着看着他道:“自从金川一见,你似乎比以前嘴甜了许多。”
陈湮心陡然一跳,低着头没有答话,闵不归忽而又道:“我之前总担心柳儿,现下见她很看得开,我就放心了。说起来,你虽没有正经和我学过艺,但我也教过你一两张药方子,这次你杀了苗不休,也算是替师父报了大仇,你愿不愿拜我为师?”
陈湮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待反应过来,见闵不归神色认真,才欢喜道:“承蒙前辈看得起,不嫌我蠢笨就好。”
说完跪下去磕了几个头。
闵不归把他扶起来,道:“我看你于药学一道资质也一般,你整天跟着楚庄主东奔西走,也没法潜心学习,便只能教你几张现成的方子,助你强身健体和紧要之时所用了。”
陈湮嘻嘻笑道:“师父,好歹徒儿也是立了功劳的,您老人家也夸夸我呗。”
闵不归忍俊不禁,道:“油嘴滑舌!”
二人闲话一会儿,闵不归就回去查看药人情况,陈湮回客栈去看楚天阔忙完没有,路上想到闵师父其实是个极温柔和善的人,只是这些年被仇恨所困扰,以至于性子变得冷冷的。如今心头大事了了,便又恢复了往日脾性,心想这样的闵师父,难怪得师祖喜爱。
回到客栈之后,楚天阔果然已经等了好一会儿,陈湮先得意洋洋地告诉他自己已经拜了大佬为师,从此以后说出去,可就是药圣的徒弟了。
“师父说我根骨绝佳,天赋异禀,他老人家从见到我的第一面起就有心收我为徒,现在终于得偿所愿,老怀安慰,如果不是眼下条件简陋,他都恨不得要祭天祷告呢。”
钟离逍在一边听了,道:“呸,不要脸,你认得全草药么?”说着从南宫遥身上抢过一个荷包,拿出里面的香草凑在陈湮面前,道:“来来,你认认,这是什么草?”
陈湮微笑道:“我才刚拜师,草药是认不全的,可我数学特别好,尤其是银子,数得最清楚。”
钟离逍咬着牙对楚天阔道:“你就惯着他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楚天阔只好道:“好了好了,咱们有正事要说,小湮你来。”
拉着人走到桌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交在他手里。
“这是什么?”陈湮看见上面写着略显潦草的几个字:贤弟敬之亲启。
他记得听楚天阔说过,袁识的父亲名叫袁敬之,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楚闻风写给他的,见楚天阔点头示意,便小心翼翼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来。
读完之后大吃一惊,看着其他人道:“你们都知道了么?”
袁识道:“早已看过了,就等你回来。”
陈湮小心地把信装好递给楚天阔道:“那为什么昨晚你不把这封信拿出来?”
楚天阔道:“我们除了这封信,原本就没有别的证据,而且现在裴明势大,昨日拿出来的话,反而叫他有了防备。”
陈湮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们伪造了一封信,把里面的一些内容含糊其辞,让裴明放下心来。”
楚天阔点头道:“是,此次多亏南宫楼主,竟能寻到这封信。”
陈湮道:“那咱们该多给钟离一点银子才是。”
南宫遥一听,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
袁识奇道:“为什么给他银子?”
陈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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