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珺微微一笑,道:“是,我记错了,是姓张。”
等到众人服了陈湮开的药,症状立时便缓解了,看他的眼神顿时也变得有些不一样。
陈湮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回到马车上,人马行了半天,陈湮问驾车的人:“这里离下一座城镇还有多远。”
那人得了吩咐,除了某些紧要问题,陈湮问什么,他不必隐瞒,便道:“约莫一百来里。”
陈湮摸摸下巴,道:“甚好甚好。”
转头吩咐阿朗:“去城里给我寻个会唱歌的小倌来,这一百里路要走一天,太无聊了。”
阿朗:“……”
请示陈珺时,陈珺果然脸色不好看,自觉大哥做这些事情,不就是为了当初烟雨楼的事膈应他么?可若不应,谁知道他还会提出什么条件来。
“去找个老实点的。”陈珺冷冷道。
“是。”阿朗吩咐下去。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陈家护卫带了一个在马上颠得晕头转向的清俊小倌回来,那小倌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倒是干净得很。
阿朗把人带到陈湮面前,陈湮看也没看一眼,跳下马车,道:“此等乐事,自然要大家共赏。”
说着很自觉地蒙上块黑布,钻进了陈珺的马车。
陈珺面沉如水,眼见着陈湮慵懒地靠在软枕上,一副富贵恩客的模样。小倌嫩生生喊了一声:“公子?”
陈湮温言道:“你不用害怕,唱完了曲子我们还送你回去,你挑两首高兴的唱来听听,唱得好了,爷有重赏。”
小倌听了喜不自胜,道:“奴前些日子学了几首新曲子,欢快活泼,想来正合公子兴致。”
陈湮道:“嗯,唱吧。”
小倌拿出一面小皮鼓来,咚咚咚敲起了节奏。陈湮听见这个乐器声和这段前奏的节奏,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小倌开口唱。
“像一棵海草海草随波飘摇,海草海草浪花里舞蹈……”
陈湮看不见陈珺的脸色,但听到他被茶呛得连连咳嗽,暗自好笑。听见这熟悉的旋律,手指忍不住放在腿上跟着打起了节拍。
“人海啊茫茫啊随波逐流浮浮沉沉,人生啊如梦啊亲爱的你在哪里……”
小倌唱得兴起,陈湮却觉得这嗓音十分熟悉。当初在烟波庄,有一个最年轻的护卫,名叫青风的,因为嗓音好听,陈湮曾教过他不少曲子。
那段时间,陈湮带着一群护卫每天“海草海草”,手舞足蹈,生生把个庄子搞成个群魔乱舞的海草之夜。
他想自己早该想到,楚天阔跟着他们一起,怎么可能真的让他去随便找个小倌,正好借此机会打探消息,便把年龄最小的青风派过来扮成小倌。
只要陈湮一听,就知道是谁,如此一来,他也能明白楚天阔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便也能安心了。
“……我走过的黑暗与孤独,受过的背叛和无助,却依然参不透这心魔,只学会了率性而活,你我都是这茫茫人海中,渺小不起眼的那一棵草,但谁说小人物,不可以做英雄。”
许久没有再听到别人唱起这首歌,遮住眼睛后看不见所处的这个世界,熟悉的旋律将陈湮带回了自己来的那个世界。
手机里,街道边的店中,KTV里和一群狐朋狗友们嘶吼过的,都有这首歌。
那个世界里,有一个他埋在心里想要忘却又不敢忘却的人。不知道那个世界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不知道他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之后,会承受多少痛苦。
念及此,眼泪早已悄然滑落,陈湮浑然不觉,嘴边甚至还带着笑意。
青风却愣住了,不敢再开口。
完犊子了,庄主让我来想法子哄夫人开心,夫人怎么哭了?以前在烟波庄,夫人带着自己唱这首歌的时候,明明笑得那么开心啊。
啊,对了,夫人一定是听了之后太过想念庄主的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沙雕湮想家了……摸头……
☆、好嗨哟
“公子不喜欢这首曲子,奴换一首吧。”青风战战兢兢道。
陈湮回过神来,道:“没事,你唱得很好。”
青风道:“奴还会唱别的,保准让公子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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