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句话?”陈树按下了发送,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一朵美好的花,需要经年累月的光阴才能长成,但毁灭它却只需要一瞬的时间,成功也是亦然。’。”
“我有点印象。”陈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是《克莱姆海堡》里的话吗?”
“可能是吧。”
齐舒已笑了笑,眼底的光却完全暗了下来。
他果然忘了。
夜风中,口袋里的手机无声无息地振了一声。
“短信发送失败,请检查您所处环境的信号。”
“短信发送失败,请检查您所处环境的信号。”
命运像玻璃,越明亮,越闪光,越容易破碎。——贺拉斯
窗外的树影窸窣地晃着,像国画里的重墨晕染在了玻璃上。今夜没雨,但风却大得很,刮得那薄框“哗哗”作响。
薄林望着屋外,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目标还没回酒店吗?”安陆用指节叩着桌面,沉声质问着另一头的人。
“报告队长,酒店周围还没有发现他的活动迹象……”
薄林看着漆黑一片的手机页面,心里一阵没由来的焦躁。
于是他给陈树打了个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不祥的预感愈来愈重。
安陆抬头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
“今晚首都有特大暴雨,手机信号被干扰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薄林拧紧了眉头,又接着打了几个电话过去,结果还是全部占线。
此时,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了上空,整个天幕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给生生撕裂,爆出了白昼般刺眼的光。
屋内的两人俱是一惊。
“轰隆——!”
紧接着,那几乎贯穿耳膜的雷声从天际彼端滚滚而来。
“不行。”薄林转身从椅子上拿了件外套,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得回去找他。”
“你先坐我床上吧,我去给你烧开水。”陈树将酒气熏天的齐舒已扶到了床上,让他整个人半躺下来。
“不舒服或者想吐的话,我就帮你拿塑料袋啊……”
黑暗中,齐舒已侧躺着身,像深海里蛰伏的猛兽,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树的背影。
又过了一瞬,闪电照亮了他的眼底。
那里是一片疯狂到极致的贪恋。
七年前。
“喂,你听说了没?老大刚领回来的那个小孩,这个月竟然抢了大孙三个人头!”
“看他那模样,估计还没成年吧,不愧是王斌养得狗,歹毒得很。”
“每次深夜回来都一身骚味,再能干又怎么样?天生就是个贱胚子,还是得被老大卖去酒场接客。”
“要我说啊——”
地下室的大门猛地被一脚踹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抱着臂站在门外。
他裸露的皮肤上斑驳着青紫交错的痕迹,像是人咬的,又像是人打的,从远处看像是某种可怖的诅咒,显得那瘦小的身影狼狈不堪。
但那小孩的脸上却扬起了奇妙的微笑,漂亮的眼睛像蛇瞳一般,里面绽着禁忌的恶之花,邪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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