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即便是在醉中,也不喜欢被陌生的妖精触碰。那侍卫跟着他,每次搀扶他,都被他打掉了手。
侍卫为他引着路,将他往庭院外的竹林带。
绵绵醉乎乎地问道:“这是回别院的路吗?”
侍卫道:“是的,这是条近路。”
天上是满月,左手边是白墙青瓦,右手边是黑黢黢的竹林。绵绵就走在白墙和竹林之间的石子窄路上。透过疏窗,走有一段路有时能看到灯笼的光亮,有时又是漆黑黑的一片。
绵绵走过很长一段漆黑的道路后,忽地被揽过腰身压制在了白墙上。绵绵浑身乏力,软软地挣扎了几下,瘫倒在了墙根处。那侍卫撕扯着他的衣襟,口中胡乱地唤着什么。他的手是冰凉的,喷薄的呼吸却是炽热的。
他说:“小美人,只能怪你命不好,是冬仪夫人要除掉你。临死前就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绵绵还有些许意识,晓得要反抗,只是手中的灵力还未凝聚,手腕就被禁锢住了。下一刻,他的周身飘泊起一股烟气,烟气散尽,原本勒得慌的衣衫瞬间变得松松垮垮。是时辰到了,金丹的药效失灵了。
侍卫掀开绵绵的衣襟口,惊愕地看着绵绵:“你……”
有道幽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什么?”
紧接着他的脖颈就被“咔嚓”扭断了。绵绵微微睁开眼,看见黑夜里燃起了一团幽蓝的焰火,顷刻间焚尽了什么。接着有谁将他凌乱的衣衫理好,轻轻松松把他打横抱起,穿过月洞,朝着别院的方向走去。
绵绵醉醺醺的,没有气力抗拒,只觉得萦绕在他身旁的气味很熟悉。他的头疼得厉害,不容他想些什么。
至别院,守在卧房门口的花花和王德贵原本在闲谈,莫名地失去意识,双双昏倒在了门前。
门开了,又合上了。绵绵被放在了床榻上。
他的鞋子被脱下,身上也被盖上了被子。绵绵碰到柔软的床褥,整个身子蜷缩了起来。
绵绵哽咽着说:“二哥。”眼角已盈出了泪珠。
有谁轻抚着他的脸,揩去泪痕,唤了声“绵绵”。
绵绵将小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还在唤“二哥”。
绵绵夜里吐了一回,有谁给他拍背擦了脸,递了一杯茶水。绵绵只顾着吐了,仍是醉意朦胧的,吐完漱了口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醒来,见到白绒团兔子安稳地睡在他的枕边。
绵绵将兔子抱起来,放在被子上:“咦,你不是在窗台边的木雕盒子里么,是花花姐姐昨晚将你放在这的吗?”
兔子睁开了眼,满脸惺忪,一副被吵醒的模样。
“二哥你醒了!”
绵绵怕被门外听去,赶紧压低了声音:“二哥你终于醒了,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很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醒来我就不害怕了,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逃出去。”
这时外边传来敲门声,花花端着盆热水进来,给绵绵洗漱。花花看着绵绵怀里的兔子说:“咦,这只兔子活过来了啊,眼睛都能睁开了嘿。它要再不活过来,我都要怀疑它是布偶变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花花要帮绵绵抱着兔子,叫绵绵先洗漱。
绵绵把兔子放在了被褥上,说:“花花姐姐,它不喜欢被别的妖精碰。”
花花说:“我怎么能算别的妖精呢,我与它朝夕相处……”
绵绵对着铜镜洗漱,花花忍不住凑过去,摸一摸它的耳朵。花花说:“昨晚你去吃席,迟迟没回来,我和德贵本来在门口等你的,莫名其妙睡过去了。果然秋天就容易打瞌睡。”
花花将兔子抱起来:“这只兔子长得这么好看,要是灵力再多一些,什么时候修炼出个人形就好了,肯定是个俊美少年郎。”
绵绵转过头,好奇地问道:“那昨天晚上是谁送我回来的,是谭闵吗?”
“不晓得啊,我和德贵一觉睡到清晨,什么都不知道。”花花的手架在兔子的两只爪子之下,她摇晃着兔子说,“不过应该不是三少爷,听说三少爷昨晚也是喝得酩酊大醉,是被搀着回房的。可能是府中的哪个下人送你回来的吧。”
花花见他洗漱得差不多,便起身去催早饭了。她端着热水盆就出门了。
绵绵对昨晚的事情还有零星的记忆,总觉得如梦似幻,很不真切。他好像是做了个很可怖的噩梦。可梦里是什么,他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也不愿再去回想了,至少二哥醒了,一切都会变好。
……
茗淇上神来霜华山前并未来信告知。他突然造访,让玄纣洞上下措手不及。洞中临时备宴,里里外外忙了一通,就连最闲的谭闵都被牵扯住了。
绵绵不知道这个神仙,听花花说,是个非常厉害的神仙,当年与连谧上神齐名,是连谧上神的至交好友,连天帝都要敬他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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