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垣笑得有点尴尬,“医生,我没事,你最近没给我回信息,怕你有什么事,过来看看。看你还出诊就放心了。”还是那股温温的调子,倒搞得明朗有点不好意思,最近妈妈生病压根没想起来这回事,好像也忘了这个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妈最近生病了,一直忙着照顾她来着,今天刚上班。”
罗清垣似乎有点放了心,又赶紧问:“伯母生病了,要紧么?”
“已经没事了。”
“难怪。下次告诉我一声,我来看看伯母。”说完又觉得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要伯母生病的意思,伯母身体健康最重要了。”明朗一直没说话,他解释完又急着问,“我是不是傻?”
明朗笑了笑摇头,“我知道,你不用解释。那个,你没事了吧?我得叫下一个病人了。”
罗清垣赶紧说:“哦,对了,周日有个画展看起来还不错,有两张票想跟你一起去,好么?”脸上铺满了热切。
刚说完,门被人推开了,有病人进来。明朗为难地看了他一眼,罗清垣马上说:“那完了电话吧,医生再见。”
明朗叹了口气,这人就是这点让人没办法拒绝,知进知退,不给人添麻烦。下午轮休,明朗想起来这事,觉得还是不要答应的好,一个路审言还不够自己受的,委婉地拒绝了。
隔了好久,那边才回过来信息:“好吧,下次有机会一起去,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伯母,不要生病。”
周日,路审言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一大早过来敲门,人已经穿戴齐整,平日里毛燥的头发也被压平了,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大堆。这是干嘛,又来投食了?明朗随即瞥到了几个奇怪的字,“你买中老年奶粉干啥?”
路审言看着他疑惑的样子,“想什么呢,这个不是给你的,给叔叔阿姨的,一会儿带我回趟家吧,说了要去看他们的。”
原来不是来投食的——算了,不让他去估计会不安的,看在他一片好意的份上,不过,明朗还是没忍住眉头稍微那么皱了皱,今天不投食了?正皱眉想着,见他腾出手来,把被那堆东西挡住的早餐塞到了他手里,“刚买的,趁热吃啊,吃完走。”
就说了,还是来投食的,明朗眼睛亮了,那点锁着的眉头展了开,转而心里却没来由讪讪的,自己被投食投得竟然习惯了,万一没有,好像还有那么点小失落。
看着他脸上辗转了那么几个小表情,路审言瞬间好像察觉到什么,凑过来问:“怎么?以为没有空降的美食了?是不是有点失落?”
明朗转身找碗吃饭,没回答,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路审言就在身后跟着,“放心,饲养员的活儿,我还没干够呢。”
“饲养个萝卜!大爷是动物么?!”明朗嘴里叼着根油条,话说得恨恨的,心里却软软的。
路审言看着他嘿嘿地笑,看来饲养员事业暂时还没到尽头,好事好事。
回了家,明妈妈看儿子带了路审言回来,又是削水果又是拉着他说话,吩咐老伴儿下楼买鱼买菜,非得留人在家吃饭。
明朗赶紧说:“妈,他很忙的,饭就不吃了。”
路审言悄无声息地掐了他后腰一把,明朗回头瞪他他也当没看见,只是冲明爸明妈露出一脸招牌笑容:“叔叔阿姨,我今天不忙,还真馋家里的饭了,我俩去买菜吧,您跟叔叔一会儿受累。”说完拉起明朗往外走。
明朗父母住的小区对面是一处新建的公园,穿过公园就是超市。
天气晴爽,四处透亮,人的心情也不由得松快起来。两个人进了公园,周末,到处都是高高兴兴的人群,柳树下,孩子们吹着泡泡打闹,老人们聊着天,三三两两惬意着。
路审言边走边扭头看明朗,“你就这么讨厌我?”
“怎么,我表现得这么明显么。”明明已经忍住很多了。
“明显。”路审言叹了口气,“不过你讨厌我说明我还能让你讨厌,你啥时候真的不理我了,那我才得绝望吧,反正你生气归生气,讨厌我归讨厌我,不要不理我,能行不?”
好不好说到这个,听着这么可怜呢,明朗看了他一眼,这人脸上竟然少有的带着几分正经落寞的表情,心里不可避免地软了软,马上就对自己说,收住,打住,好不好。可是,这颗心哪是那么容易就听话的。
路审言又幽幽地说:“那你别总讨厌我,不讨厌的时候给我留条缝好不好,让我进你心里看看,我好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把你找回来。”说着,使劲握了握他的手。
唉,一直以来已经习惯他的不着四六了,反而有点受不了他这反常的表情和举动,这回扒拉开他手的时候好像也慢了点。
终于,路审言如愿以偿吃上了多年没吃过的家里的饭,蜷缩起来的心舒展了一些,因为刚才在公园,明老师好像没有立刻把他的手甩开,而是迟疑了那么几秒,就这么点停顿让他好像看到了想要的那一点缝隙,还透出了点微光。路审言趁热打铁,晚上回去蹭到人家家里喝了好几杯茶,美其名曰“消个食”,全程规矩地没敢造次,虽然很想抱抱他。
生活好似恢复了正常,周六的早晨,明朗习惯性地换好衣服去锻炼,刚开门见外面贴了张条“医院有事,我去一下,怕吵你,醒了给我发信息。”落款画了颗风骚的心。明朗看完摇了摇头,又有事么,他们神外真不是人干的,干神外的都是体力超群的神人。
过了悠闲的一上午,到了中午手机响了,一看是路审言,刚接起来就听他说:“怎么不给我发信息,不听话呢。”明朗没理他,这人纯粹就是越理他越来劲的德行,听他又匆匆说,“有手术,今天可能回不去了,改快递投食啊。”
明朗“哦”了一声,总投什么食,我又不是鸟,听他在那边说:“不祝我手术顺利么?”
“祝你顺利。”明朗说完就后悔,为什么每次都要被他牵着走,路审言又说:“别忘了,晚上同学会。通知你闺蜜哈。”
对,还有这么个事,前一阵子,明朗妈妈生病,这事就搁下了,连带着余景秋都情绪低落了许久,这人还特意带了一大束花跑到医院看望明朗妈妈,搞得明朗还挺不好意思的。人临走还特地嘱咐一句过两天聚会邀请明朗参加,明朗无奈地说了好。
他不说倒忘了,话说火烈鸟江丹那天骚扰完他又消失了,自己周围尽是些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又去哪儿浪了。
听路审言又说:“哎,对了,帮我个忙吧,晚上可能赶不及回去,你方便的话从物业拿下钥匙帮我带件衣服过来吧,刚才弄脏了,谢谢了。”
赶不及么,看来又是棘手的手术,他们神外就这样,经常要上手术,一台手术下来,几个十几个小时常有的事,有时从手术室出来,基本上一天就结束了,回去还得写病例、处理后续情况。没有好的体力和精力,是很难适应的,不过倒是挺适合这货的,每天精力无限需要消耗掉。
想到他那边的忙碌,明朗说了声“知道了。不客气。”答应了又想,我凭什么又要受你差遣,你是谁,忿忿地挂了电话,手机又是一震,“想你了”,跟着一排热烈的拥抱。明朗脸一热,心里涌起了一股热浪。
路审言从身体到心里都带着热乎劲儿,以前就是这样,哪怕寒冬腊月也带着一身暖意,能时刻消融冰雪,留住最好的时节。这股热情总让明朗回忆起那个夏天,明媚似火,生气盎然,让他记得,曾经有个少年炽烈的眼神在那个夏天烫穿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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